多出来的空闲时间,张记想要好好休息。
课堂上搜索旅游地方,看来看去,没有一个想去的地方。
远的地方浪费时间,近的地方不想去。
放下手机,看着讲课的老师,张记发现他不认识这位老师。
手肘碰了碰何劲,张记问道。“这位老师是这学期新来的老师。”
何劲点头,看向老师,小声说道。“对于他来说,你应该是走错班级的学生,而不是他是新来的老师。”
“你有多久没有好好上课,自己心里没有数吗?”
“张记,你老是逃课不行,还是要好好上课。即使你期末考试不作弊也能拿到80分以上的成绩,但这不是学生应该干的事。”
“你行为偏离学生的本质,不是合格的学生。这次入党被举报就是例证,把柄太多,黑历史太多,这就是你的弊端。”
趴在桌子上,歪头看向教室外风景。
一年时间,奔波在飞机上,张记感觉他的心很野,静不下心在教室听老师讲课。
理论知识通过看书就能获取,考试也有何劲准备的复习重点。
老师教授的知识是安身立命的根本,但是张记已经找到他的根本,不需要学识去获取。
相比较他学习到的知识,脱离学校学习的知识,已经胜过在学校学习课本上的内容。
笑了笑,张记说道。“学习是安身立命,既然我已经安身立命,学习对我来说是扩展精神世界的精神营养。”
“学校里有精神营养,社会上也有精神营养,都是精神养料,没有高下之分。”
停下笔,何劲看了看张记,一番话说得无理无据,但又让人说不出反驳。
金钱决定地位的社会,足够的金钱摆脱生活的繁琐,不需要工作来养活自己。
当一个人物质困境被金钱解决95%以上,剩下的5%可以忽略。
精神贫瘠的解决方式有很多,大多数缺乏精神的富人,也可以用金钱为精神荒漠种出绿洲。
“你说的不对,我却找不到理由反驳。”
“我们各自保持观点,保持自己的立场。你一定比我富有,但是不一定比我幸福。”
“人追求一生的意义,或者最后想得到的东西,我想一定不是带不走的钱,而是人生丰富阅历后的自足。”
“个人物质和精神的自足,家庭物质和精神的自足,孩子物质和精神的自足。如果能做到这三点,我想我一定含笑九泉。”
沉思何劲的三个自足,张记发现无论他怎么做,都不可能做到这三点。
家庭的过去和现状决定未来,他不可能改造张梁子和张芸,尤其是张梁子,嗜酒如命,窝囊一生。
怎么可能将张梁子改造成理想中的父亲,张记对理想的父亲没有具象概念,即使是塔里兹、伊姆兰汗主教是他敬佩的人,也不是理想父亲的模样。
张芸也不可能改变,按照她的方式活了几十年,怎么可能突然间按照儿子的想法,成为母亲。
不过,对于张芸,张记很佩服她的身上的韧劲。
想着每月给张芸打的钱,足够一家人生活,不需要她在去干活赚钱。
多次谈论,都没有让张芸安心得回家种地,张芸还是想要在外面干活,似乎不干活,生活就失去存在的意义。
“你一定比我幸福,因为我不可能做到你的三个自足。”
“我的家庭关系对我的影响很坏,爸爸没有爸爸的样子,妈妈活成爸爸的样子。所以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做儿子,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做爸爸。”
“有时候我在想,如果我有了孩子,我应该怎么做爸爸,才能给他正面影响。”
“甚至,我都不知道应该如何对待女人,如何做才算是合格的男朋友,是合格的老公。”
何劲没有说话,想了片刻,在纸上写上一行字,然后交给张记。
接过纸,低头看向上面的字。
“物来顺应,既往不咎,未来不应,当下不杂。”
下课铃声响起,张记将纸折叠放进口袋,说道。“我有点事,等会再回宿舍,你们先回去吧。”
不知道统计学院的办公楼在学校哪个位置,问了好几位同学,才找到统计学院的办公楼。
再次问了路过的老师,张记才找到院长办公室。
拿出手机看一眼时间,没有到约定的时间,张记就站在走廊等待。
院长办公室进出的人很多,一会有人进去,一会有人出去。
看着进出的老师,每位老师拿着文件或者笔记本,脸色在门开门关的瞬间转变。
第四节课下课,张记看一眼手机,到了约定的时间,走到办公室门前,敲了敲门。
一声“进来”声中,夹带着兴奋。
不知道院长为什么会兴奋,张记推开门,看到院长脸上兴奋的表情慢慢变成疑惑。
訾聂打量着张记,学生模样的少年,身材中等,其貌不扬。
看一眼桌上记事本的安排,和学生约定的时间,来的人不是他相见的人。
摆正姿态,阴沉着脸,訾聂说道。“你是哪个班级的学生?”
打量一圈办公室,张记发现办公室改造过,多了一个套间。
他去过校长办公室,也去过院长办公室,对于办公室布局很清楚,而訾聂改造办公室,瞒不过张记。
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张记说道。“訾聂院长,我是新闻学院的学生,过来找你是有事和你商量。”
訾聂一脸不悦,看一眼时间,沉声说道。“新闻学院的学生就去找你老师或者院长,我这里不欢迎你,我还有事,你走吧。”
张记笑了笑,訾聂着急的赶他走,他更不想走,想要看看訾聂想要做什么。
目的没有达到,也不可能离开。
“院长,你有事,我也有事,不浪费时间,我就开门见山。”
“院长,我想请你照顾你们学院的一位女学生,她最近心情很不好,遇到点难事,我想请院长帮忙,照顾照顾她。”
“当然,我是懂规矩的人,不会让院长为难。如果院长有什么条件,尽管提出来。”
訾聂斜睨着眼,瞧着张记自信的模样,他怀疑张记有恃无恐。
回想他调查的学生背景,没有张记这一号人物。
担心得罪不该得罪的人,訾聂问道。“你是?”
张记自我介绍道。“院长,我叫张记,和马闲闲是老乡,请你照顾照顾马闲闲。”
听到马闲闲的名字,訾聂脸色一变,担心他的事暴露。
又想到马闲闲的出身,这也打消他对张记的顾虑。
小地方出来的学生,无背景,无人脉,在学校没有任何依仗。
訾聂不是随意的人,没有调查清楚家庭背景,他不会动学生,只有调查清楚,确定他能够摆平出事的麻烦,才会选择下手。
作为马闲闲的老乡, 张记能是什么人,不过是农村来的穷小子。
再次打量张记,訾聂不屑说道。“你懂规矩,你懂什么规矩?”
张记说道。“院长,我们也不要拐弯抹角,你是要钱还是要其他的,只要我能满足的我都会满足。”
訾聂冷笑一声,厉声道。“这位同学,你那里来滚哪里去。”
敲门声再次响起,訾聂情不自禁看一眼时间,说道。“进来。”
眼睛盯着办公室门,訾聂对张记说道。“你回去吧,你没有我想要的东西。”
办公室门打开,张记看向进来的人, 脸色阴沉的滴水。
马闲闲看到张记,脸一下就红了,低着头不说话。
转脸看向訾聂,张记心中燃烧着熊熊大火,他低估訾聂的色心,也庆幸他的善心。
没有看马闲闲,张记冷声说道。“马闲闲,你出去等我,带上门。”
起身走向訾聂,顺手拿起茶几上的兰花花盆,直接对着訾聂丢过去。
听到惊呼声,转身看着马闲闲,张记再次说道。“出去。”
马闲闲不知所措,班主任让她来院长办公室,她拒绝不了,只好来了。
虽然知道院长风评不好,作为学生,她不能拒绝院长的命令。
和舍友约定好时间,在她进院长办公室5分钟后,舍友打电话,她就借机离开。
看着张记阴沉的脸,马闲闲果断的转身离开,守在门前。
办公室隔音效果很好,站在门前听不到里面的声音。
见马闲闲离开,张记对着气急败坏的訾聂说道。“本想给你点钱了事,还是需要暴力解决。”
花盆砸在胸口,营养土洒落在身上。
訾聂气的站起来,指着张记骂道。“小崽子,你是想死啊,我不弄死你,我就不姓訾。”
一巴掌扇在訾聂脸上,訾聂趔趄倒下,没有犹豫,骑在訾聂身上,暴力的拳头落下。
訾聂手舞足蹈的反抗,在张记挥拳的空隙,将张记推开。
起身后退两步,张记抬手看了看拳头。
一圈砸在地上,骨节疼得厉害,破了的皮不停流血。
訾聂后退几步,恶狠狠盯着张记,见张记看他自己的手,没有再动手的意思,訾聂手疾眼快的拿起手机打电话。
“我建议你想好,是给你在法兰克福的孙女打视频,还是给你在纽约的孙子打电话。”
“时间有限,你可以选择优先给谁打电话,我不保证你电话打的晚了,会出什么事情。”
老神在在坐回沙发上,张记笑眯眯的看着訾聂。
作为爷爷辈,不可能不关心他的孙子孙女,这也是张记在走廊里等时间的原因。
和谈成功不成功,手里必须有伤害对方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