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汪洋一片,怎么会在意落尽汪洋之中石子泛起的涟漪。
张记的举动值得思考,布塔默默想着,张记尊重的不是他个人,而是他所在的位置。
国家大小有别,而首领的待遇是一致的,这是外交礼仪。
不因国大而卑下,不因国小而高上。
取消去见伊姆兰汗经理的行程,布塔转变行程,先去见一见张记,然后见一见塔尔巴塔。
上位需要张记的支持,走出白沙瓦的第一步,也需要张记支持。
本钱不足,需要有人为他提供资金;销路不明,需要有人带他走一段开始的路。
“去别墅。”
司机听到“别墅”两个字,没有犹豫,掉头前往张记的别墅。
白沙瓦的别墅只有一个意思,那就是张记居住的地方。
刻意塔里兹的坐姿,布塔想着怎么向张记开口。
塔尔巴塔是一件小事,至少在他的视野中,塔尔巴塔是一件小事。
不一会,奔驰车驶进别墅,布塔被告知张记在洗澡,便去塔尔巴塔所在的房间。
医生正在为塔尔巴塔取左腿的子弹,麻药麻痹神经,而塔尔巴塔身体汗流如注。
靠在墙壁上,眼睛斜视塔尔巴塔。
塔尔巴塔看到布塔,脸色没有变化,似乎早就料到布塔会过来。
子弹放进托盘中,钝重的声音沉闷。
看着子弹,布塔说道。“命还挺硬,没有被追杀的人杀死,恭喜我的哥哥还活着。”
塔尔巴塔冷笑一声,冷声道。“我还活着让你很失望吧,没有让你如愿。”
“追杀我的人全部是陌生人,不知道是谁安排的人。”
“来的这么快,接到电话就过来,路上没有耽误。”
拉着椅子坐下,布塔打量着塔尔巴塔,打量着他同父异母的哥哥。
塔尔巴塔太像巴里,难怪巴里如此喜欢他,想要让他接任。
而他的面貌特征不像巴里,也不跟着巴里生活,感情疏远,自然没有太多的感情依赖和感情倾注。
医生包扎好伤口,拎着药箱离开。
沈俊看一眼兄弟两人,主动退出去,为他们留出空间。
“塔尔巴塔,你想要留在白沙瓦吗?”
塔尔巴塔反问道。“你会让我留在白沙瓦吗?”
布塔笑道。“一个边境的城市,虽然是边境省的中心,也不过是一个被战乱包围的城市,这里能有什么资源。”
“贫瘠的土地,荒凉的山石,吃不饱的市民,这是真主遗弃之地。”
“我想要得不是城市不是这样,我想要得资源也不是这样,自然不介意你在白沙瓦。”
“你见过洪水一般的财富吗?一箱子一箱子钱摆在桌子上,挥金如土,输赢只是小小的点数。”
“而他们从来不将输赢放在心上,金钱不过是游戏的筹码,是他们手里取乐的沙土。”
“你见过一言定人生死的权力吗?一句话而已,几十人、几百人木偶一般行动,不知目的的劈杀,只为了微不足道的鱼饵。”
“真正的大人物坐在咖啡馆,喝着咖啡,谈笑着,而他们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众人的生命的生死。”
“你见过美女如云的会场吗?贪婪的人看到美貌,看到欲望,看到男人和女人床上的那点事,却看不到自己悲哀的命运。”
“白沙瓦太小了,小到只有一片被硝烟笼罩的土地,小到只有略略几个井底之蛙的小人们。”
“我一定要走出白沙瓦,走到更宽广的舞台,更宽广的舞台上要有的身影。”
“我亲爱的哥哥,你呢?你想要一直在白沙瓦吗?”
塔尔巴塔看着癫狂的布塔,他没有想到布塔疯狂的想法,要在世界的舞台上站定。
他没有走出白沙瓦的想法,只想在白沙瓦待着,经营好巴里留下的摊子。
道不同不相为谋,布塔和他的想法不一致,而一个白沙瓦也容不下他们两个人。
他们两人只有一个人能在白沙瓦,而这个人只会是布塔。
没有走进医院,没有见到巴里,他已经失去最后的机会。
布塔占据了优势,而且张记也会支持布塔,不会支持他。
落在布塔手中,他的命运只能看张记是否愿意为他说一句话,是否愿意让布塔放他离开。
在张记面前保住一条命,只是从想要其中一个想要杀他的人手中保住命,是否能够活着尚且不定。
坐在床上,塔尔巴塔说道。“所以,你想要表达什么意思?”
布塔笑着说道。“打虎亲兄弟,我想让你帮我打理白沙瓦。”
塔尔巴塔惊讶盯着布塔,揣测他的真实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