钥匙打开门,张记走进家里。
张芸不在家里,不知道去了哪里。
提前打过电话,张芸说她在家里,张记才过来的。
到了家里,张芸却又不在家里,不知道去了哪里。
客厅乱糟糟,衣服乱放在沙发上。
茶几果盘里放着瓜子,瓜子壳也在一旁。
废品厂的工作劳累,但不至于劳累到没有体力收拾卫生。
习惯干净舒适的环境,张记看不惯张芸的生活习惯。
婆媳矛盾没有爆发,母子矛盾已经有了。
张记接受不了和张芸住在一起,他无法接受乱糟糟的卫生,无法接受令人不舒服的居住环境。
动手收拾卫生,衣服没有分类,全部塞进洗衣机里。
张芸不是精心人,洗衣服不会分颜色,一直大锅烩。
张记深吸一口气,决定开始打扫卫生。
拿来扫帚,清扫着客厅的每一个角落,将灰尘和杂物都扫进了垃圾桶。
尤其是茶几上的瓜子壳,犹如身上的疹子,痒的难受。
果盘里的瓜子留着,茶几上的瓜子、瓜子壳全部扫进垃圾桶。
垃圾应该在垃圾桶里,看着垃圾桶里的垃圾,张记无比认同这句话。
以前怎么就认为这句话是骂人的脏话,而不是一句至理名言。
垃圾不在垃圾桶里,还能在哪里。
在茶几上,在电视柜上,在地面上,还是在其他不应该在的地方。
茶几上的垃圾碍眼,其他地方的垃圾也碍眼。
只有垃圾桶是垃圾的归宿,是垃圾应该待得地方。
简单收拾客厅卫生,张记坐在沙发上等张芸回来。
一段时间没有回魔都,有些怀念魔都的夜生活。
张记并没有享受几次夜生活,大多时间是忙碌,或者一个人在家里休息。
疲倦的身体,休息是最好的充电。
喝酒、蹦迪、找女人,不是他的爱好。
人有属于自我排遣方式,他喜欢一个待着。
最近喜欢听音乐,尤其是周杰伦的音乐。
拿出手机,准备放音乐,张芸回到家里。
看到张记坐在沙发上,张芸说道。
“来的挺快,我还没有回到家,你就过来了。”
“找我聊什么,赶紧说,一会我还要出门。”
看着张芸不耐烦的模样,张记突然不想说话。
张芸没有将他结婚的事放在心上,以张芸现在状态,和她说什么都会走向争吵。
张梁子死了以后,家里很少争吵。
一直努力和家庭割裂,哪怕是血缘关系的亲人,也可以割裂关系。
看向工作的洗衣机,张记压下火气,说道。
“家里的卫生太乱了,你也收拾一下。”
“衣服丢在沙发上,茶几上也是垃圾,不像是家里。”
张芸不在意说道。“就是睡觉的地方,乱一点也就乱一点。”
“我天天忙的要死,哪有时间打扫卫生。”
“你也不在这里住,看不惯就不要看,少回来就行了。”
“有事没事,没事我就走了。”
没有沟通的心情和必要,张记真的不想和张芸沟通。
不知什么时候,张芸变得不是记忆中的样子。
或许张芸一直没有变,她本来就是这个样子,只是以前的自己没有看清楚。
等到看清楚张芸,也就看清她原本的样子。
放下水杯,张芸嘟囔着离开家。
洗衣机还在洗衣服,只要有电,洗衣机就可以一直工作。
看着洗衣机,张记发现不用他和家割裂,家早已和他割裂。
他结婚是他个人的事,不是张芸的事,不是家的事。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他的生活早已不是农村那个房子里孩子快乐的生活,而是一个人的生活。
不管是否愿意承认,他是一个人的依靠,而他没有依靠的人。
靠在沙发上,张记感到身体发冷。
洗衣机还在转着,嗡嗡的洗衣服。
不知道过了多久,洗衣机“叮”的一声。
看向停止洗衣服的洗衣机,张记起身,将洗衣机里的衣服全部拿出来晾晒。
马闲闲不知道他过来找张芸聊结婚的事,如果知道了,知道张芸态度,心中一定会有意见。
作为儿子尚且有意见,未来的儿媳妇不受重视,怎么会没有意见。
看着小区里散步的居民,张记感觉他不属于家和园。
水果店里,冯军盘算上个月的账目。
拉着电脑清单,详细账目罗列。
核对最下层的数字,上个月的账目没有问题。
去掉水果损耗的5345.25元,去掉员工工资7200元,盈利.67元。
叼着没有点燃的香烟,冯军盯着电脑。
习惯使然,不知从什么时候,他吸烟不再点燃,只是叼一支烟在嘴上。
烟搭桥,酒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