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站在书桌前,她将茶放在哪个位置都不合适。
洪老爷子再次说道。“坐下聊,坐下聊。”
“乔帆,我还是希望你过来找我聊天,能给我一些建议。”
“不像是那些溜须拍马的人,张口好,闭口不错,没有多少诚心在。”
“我是老了,可我不傻,是不是哄人的话还是能听出来。”
“将我当傻子哄着,我又不是小孩子,哪里需要他们哄。”
接过洪点点端来的茶,乔帆对着洪点点微笑致意。
跟在洪老爷子身边伺候,洪点点也学了一身医术。
14岁就可以把脉诊断,是后起之秀,只是被洪老爷子压着,不让她行医闻名。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
年少成名者,也多以年少败。
心性浮躁,压不住声名的反噬,最是迷失在声名之中。
“点点今年24岁了,也是大姑娘了,不能在压着。”
“洪老,以点点手中真功夫,最是需要积累经验的时候,你一直关着她,对她以后发展很不利。”
“朝夕之争,不在年岁,还是要让点点见病人啊。”
洪老爷子慈祥看着洪点点,解释道。“嘴上没毛,办事不老,在等两年。”
“点点满26岁,再出去见病人,到医院里坐诊。”
乔帆端起茶杯喝茶,茶汤倒映他的眼睛,闪烁一丝光。
洪老爷子刻意避开,他就刻意提起,挑起话头。
话头挑破,谷明泽跟进,事情也就说出来。
洪点点在身边,听着反中医协会倡议取消中医,年轻人心中多少有点心气。
血气方刚,戒之在斗。
可血气方刚,又怎么会没有斗之心。
“洪老,魔都最近成立反中医协会,这事闹的沸沸扬扬,影响学生心气。”
“学校里有学生闹着罢课,上魔都和这些数典忘宗的人理论一番。”
“明泽也是如此,想着以协会对协会,成立中医协会,和反中医协会对立。”
“现在的年轻人啊,敢想敢干,心气盛烈,也是一件好事。”
洪老爷子默默叹息,乔帆挑开话头,他就要接话。
可他不想接,还是想着安静神思。
眼神瞥向洪点点,见洪点点神态自若,洪老爷子心中满意。
一言两语乱了心神,波动心绪,最是行医者的大忌。
慢慢喝一口茶,洪老爷子思索如何打发乔帆。
怀抱目的而来,没有像样的理由,不好打发走。
“洪老,我是年轻人,血气方刚,最是看不惯数典忘宗的人。”
“吃着碗里饭,还想着砸我们的锅,天底下没有这样的好事。”
“这次过来是我央求乔叔叔带我过来,我想要向您讨一个建议,你说我的做法是不是过于激烈。”
“年轻不懂事,思虑不全,还请洪老能给我一个建议。”
乔帆默默一笑,老神在在坐着。
洪老爷子看向谷明泽,谷明泽转移了目的,向他讨一个建议。
不确定谷明泽是请他做事,还是真心讨建议。
就算是真的讨要建议,也不能明确表态。
谷明泽要是将他的话说出去,诱导了其他人,他无法解释。
沉思一会,洪老爷子说道。“地火明夷,利咎自明,问心看行,自有前程。”
《易经》、《道德》,最是难以明确意思。
洪老爷子开了口,谷明泽也摸清洪老爷子的态度,不支持不反对。
“谢谢洪老指点,明泽铭记在心。”
洪老爷子苦笑,叹息道。“人老了,门都不怎么出去,不想被外界纷扰。”
“给你的建议参考就行,怎么做,怎么选择,还是要问你自己的心。”
“我们这些老家伙,活着看多了风雨,骤雨不终朝,一时的风雨罢拉。”
洪点点思索洪老爷子说的话,到底想要表达什么意思。
人老了就是麻烦,有话不直说,云里雾里,就是让你参悟。
一句话能说明白的事,说一段模棱两可的话,猜不透准确的意思。
对着谷明泽也说模棱两可的话,谷明泽不一定能够猜出来。
偷偷瞧一眼乔帆,乔帆脸上一直挂着笑,不知道到底在笑什么。
洪点点脑袋有点大,三个男人的哑谜,或许最迷惑的就是她这个异性。
暗暗叹气,脑袋不够用,这也是没有办法改变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