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家现在的样子不如从前,可是维护现有的规模也很难,内忧外患,你能解决这两个问题,将产业原原本本交给下一代人,也会成功。”
龚泉微微叹气,没有胃口吃饭。
张谓说的对,可他无法接受对的事情。
龚家可以守着现有规模,也可以不守着现有规模。
难道他不如人,无法带着龚家更上一个台阶。
龚坤用三条命为他铺垫,他和龚林无法带着龚家更上一个台阶。
哪怕无法更上一个台阶,恢复到龚半山活着的时候也可以。
不甘心他是守成,必须要在现有规模开创。
见龚泉不服输,张谓也不再开导。
思想就是一个疙瘩,自己想明白,自然解开疙瘩。
自己想不明白,疙瘩就是疙瘩,永远也不会被外力解开。
看着服务员端上来的菜,不需要服务员服务,张谓让服务员离开。
私人空间不需要有外人,他喜欢自己动手,自己照顾自己。
龚泉拿起杯子,喝一口红酒。
涩涩味道在口腔,龚泉咽下红酒。
“谓哥,你说我们这一代人是好,还是差?”
“吃穿不愁,可以说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好日子,可心里面总是不痛快。”
“龚半山活着的时候,我不受待见,是龚半山的垃圾桶,是其他人眼中的笑话。”
“世事弄人,我和龚林成为龚家的门面,两个最不受待见的人成了龚家的支撑。”
“努力的想要做好,还是无法做好。”
“物质丰富,精神贫瘠,走不出精神的沙漠。”
拿起分酒器给龚泉倒满酒杯,满满一杯红酒,快要溢出高脚杯。
不优雅的喝法,却是痛快。
“龚泉,蚂蚁森林在植树,已经有了可见成效,沙漠缩减了边缘。”
“沙漠是怎么来的?还不是人类破坏的结果,自己造的孽,后代子孙还账。”
“你的精神沙漠是你自己一粒沙一粒沙堆积,你不堆积,不会有沙漠。”
“听哥哥一句劝,合作比单走更有利,我们有钱有资源有人脉,合作就是,拿着小头的利润。”
“既然能躺着赚钱,为什么要出去冒险赚钱,累死累活还不是赚钱嘛。”
两个高脚杯相碰,红酒漾出杯口。
一口气喝完一杯红酒,张谓大大出一口气。
红酒没有白酒痛快,张谓更喜欢喝白酒。
辛辣、刺激、爽快,红酒的精致没有白酒的豪迈。
起身倒酒,龚泉脸色微红。
张谓的话听进了耳朵里,却听不进去心里。
他的固执是他的壁垒,不会从外面打破。
打定主意要走属于他的路,不成为一个守成的人。
张谓有他的路,是张谓自己的路,不是龚泉的路。
白沙瓦可以失败,仰光方面不能失败。
“谓哥,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今天我们不醉不归。”
“很久没有痛快喝酒,不痛快喝一场,我是过不去心里的坎。”
“压力大啊,无法诉说,无处诉说。”
张谓拍拍龚泉手臂,示意他不用如此。
他们的压力一样,都顶着莫大压力前行。
日益竞争激烈的市场,前面有要追赶的人,后面有追赶他们的人。
“龚泉的,大家都一样,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没有谁家过日子比谁好过。”
“李明溪闹腾了一阵子,李家的脸面不好看,还不是硬着头皮笑。”
“不闹腾了,婚事成了,彼此心里都有膈应,过不好日子,还天天在一起生活。”
“老一辈有老一辈的无奈,年青一代有年青一代的心事,谁的笑脸比谁的笑脸多。”
“你遇到这点事不算事,跌倒了,爬起来继续走。”
龚泉想到李明溪,暗笑李明溪做作。
做出反抗的行为,就要反抗到底,绝不低头。
闹腾一阵子,将李家脸面踩在地上,也将联姻家族的脸面踩在地上。
两面不讨好,苦的还是自己。
他和李明溪不一样,他有他的坚持,昂头挺胸向前行的坚持。
龚家必定重回以往辉煌,必定再次成为翡翠界的半壁江山。
百年之后,他要带着脸面下去见龚坤,昂头挺胸的在龚坤面前说他做到了,没有辜负龚坤对他的期望。
至于龚半山,龚泉对龚半山半分好感没有,也不在意龚半山对他的评价。
兄弟情深,最是兄弟情让他有坚持的毅力和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