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夫人,你怕是被鬼迷了心窍吧?我们家只有一个女儿,哪来的二女儿?”欧阳夫人冷哼道。
“怎么?为了逃脱罪责,你们连女儿都不想认了吗?你的二女儿欧阳榆,现在可就在我们府上!”华素恼恨道:“在座的诸位如若不信,待这鬼戏结束之后,我就将那欧阳家二小姐叫出来,和你们当面对质!”
“郁夫人,不是谁声音大,谁就有理的。我们欧阳家只有一儿一女,这是整个林州都知道的事。”欧阳郡守振振有词:“就算郁夫人你喊再响,我们欧阳家也不可能莫名其妙多出一个女儿来。”
欧阳郡守这话一出,其他人都纷纷点头附和。
“是啊,欧阳家只有一儿一女,哪来的什么二女儿?”
“居然还说什么欧阳家二女儿要上赶着到他们家做妾,这怕不是在做梦吧?”
“依我看,这刺史府早就不对劲了,这刺史夫人说话疯疯癫癫的。”
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声音,一句句传入华素耳中,令她寒毛直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不由回想起初见欧阳榆之时,当欧阳榆自称是欧阳府二小姐时,她根本就没有多想,因为在林州,有不少人家若是生下身子骨不好的女婴,便不会对外宣扬。所以欧阳府有个她未知的女儿也不是什么奇事。
但若欧阳府确实没有二女儿,那这欧阳榆的身份就很成问题了。结合之前郁安平不停大嚷着殷白夏的名字来推断,这欧阳榆,很可能就是殷白夏!
那个女人果真来复仇了!
华素心里又惧又恨,那个丑陋不堪的女人,也不照照镜子,就那副样子,配和她华素平起平坐吗?居然还舔着个脸来刺史府认亲,简直恶心至极,死了也是活该!
为什么就不能乖乖去投胎?
为什么还要来报复她?!
正当她心绪翻涌,表情扭曲之时,坐在她身边的林道士开口说话了:“夫人,从您说的话和现在的表情来看,很像是被鬼迷了。鬼很会骗人,而且能力越强大的鬼,越能迷惑人,看来这次夫人您碰上的‘鬼’非同一般啊。”
这林道士的口吻中,居然还透露出了一丝幸灾乐祸之意。
他的话让华素面色铁青,而周围的人也再次窃窃私语起来。
那些人都在猜测,这刺史和刺史夫人究竟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才会让鬼给缠上。
他们自己都没有发觉,现在的他们已经没有刚开始那么害怕了,虽然后排坐着的白衣纸人依旧很很吓人。但自始至终,它们都安安静静坐在座椅上,没有做出任何攻击行为来。想来那道士说的没错,这些纸人,只是模样可怖些,并无任何危险性。
所以,这些人心中的恐惧心已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对鬼戏的好奇。
就在这些人的讨论声中,戏台上突然传来一声悠扬的唢呐声。
这是“吹台”,意味着,戏曲马上就要开始,众人的目光立刻都被吸引到台上。
鬼戏“吹台”的声音和那普通“吹台”极为不同,这唢呐声哀怨无比,似是女子的哭泣声。
随着唢呐声的结束,一个脸涂得惨白的男人渐渐在台上显露出来,他身着鲜红色戏袍,不断摇头晃脑。同时,他用尖锐的唱腔唱起了戏:“小民名为郁安平,家住磷林村,弱冠之年娶妻殷氏……”
那声音哀怨无比,令人听了浑身发寒。
虽然这男人的脸上涂着厚重的白色脂粉,肤色一片雪白,但在座还是有不少人认出了他。
“这不是郁大人吗?郁大人怎会在鬼戏的戏台上唱戏?”
“鬼戏不是鬼唱的戏吗?可郁大人明明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