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千行无论怎么哀嚎，多么挣扎，意识都开始逐渐模糊。

“千行，我有想过让你留下，我们一起同舟共济，可是……你那么好，我受不住你身首异处。”

“紫菀，你给我解药好不好，乖乖听话，别哭了好吗？”

她根本听不见他的心声。

继续自言自语，在他耳边叮咛！

“千行，和你坦白个事，芽儿并非我亲生，她被雨儿从林中捡到时脐带未脱落，刚生就被娘亲遗弃了。”

他手指没再动，李薇沫以为他是在诧异或者在哀伤。

把他的手捂入毛氅里暖好。

担心错过他的任何信号，她的手没敢放开，随时监测他的动向。

“当时情况特殊，皇上给的身份是我有孕带子，我担心假孕败露，想办法卸了肚子，恰巧遇上她，便带了回来。”

李薇沫说话，下意识的捏了捏他的手，试探是否有意识。

他指尖点了一下，有回应，李薇沫又缓缓继续诉说心里的秘密。

“带回的她危在旦夕，流苏堂以治急治难闻名，年轻的我们好胜心太强，得劲心里才几次从鬼门关拉她回来，所以虽然未生她……”

柳千行开始迷迷糊糊，她碎碎念有一句没一句的灌入他的脑海。

他已经分不清，是她说的，还是他幻想出来的了。

“我未孕的事，墨尘无意间见过，虽然他此次不和你们走…！宋公子，墨尘以前禀报过了吧？！”

“啊？！呃！很久…以前，好像有过这事！”

宋良辰突然被点名，他恍然若失，当年是他不信墨尘之言。

坚信柳芽儿是她的生女，从未怀疑过。

一直羡慕传说中的柳千行，羡慕了多年……

今朝得知真相，真是感慨万分。

时间无法倒流……

抬眸一望，这片房顶依旧是他来回往复的那片。

可人……

她心里，早就没有他的位置……

“说真的，千行，我真的想和你有一个女儿，过上你说的闲云野鹤。可是……”

她难受得欲言又止，吞了气，吐了口白烟，才缓缓继续。

“芽儿很黏你，你若不嫌，以后帮我多照看她些。”

动了动的手指，似乎在和她说好，也像在反抗。

她擦了擦泪，抬头望了望冷月，硬挤出一抹笑。

“若是闲烦，就听天由命吧！雨儿也该长大了，负他身为兄长的责任。”

“主子！时辰差不多了！”

红蓼说完，背身站好，宋良辰他们意识到什么，也随红蓼一般背身站好。

李薇沫凑近柳千行的耳朵，轻轻交待最后的话语，郑重且真挚。

“大敌当前，我退不得，也无路可退。阿行真情待我，紫菀铭记于心。此生……若走一朝你收到檀香木盒，你就忘了我吧！”

“什么？忘了你？不要！紫菀不许胡说！”柳千行迷糊间疯狂呼喊。

她听不到怎么办？

忽然……

他感受到她的柔唇，温暖柔软，她的甜味又再次入口。

甜中伴有淡淡的草药味……

“别家心爱之人亲吻是幸，我家媳妇儿一亲是要命，青天呀！”

柳千行摆烂的享受她的温存，放任意识慢慢消散，直至空洞全无。

“千行…千行……”

她俯身轻轻呼唤他，确定他完全没了意识，才起身让手下带他回房更衣。

“你……何时来的？”

“呵！夫人还真是情深似海啊，对不住，扰夫人雅兴了，这是我哥让我带给你的。”

李薇沫拿到退婚书，鼻尖一酸，赶忙抬头逼退眼泪。

“可还有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