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说着,一边在郭氏的安排之下赶紧落座。
郭氏忙要去灶房生火弄些吃的招待客人,却被柳氏喊住了,说道:
“弟妹,你不用太忙,给我们每人一杯白开水就行,我们难得相聚,一起好好陪我唠唠就好!”
郭氏看向柳如刚,柳如刚点头道:“一切听从姐姐的便是。”
郭氏去了灶房,一边烧水,一边则尖着耳朵听客房之中谈话。
柳氏问道:“弟弟,我知道爹爹他们都在京城,爹都是从三品的太仆寺卿了,按理,给你在京城安排个差事应该不是难事,为何到这通州县来了。”
“哎,姐姐有所不知,那个柳家,弟弟实在是待不下去了,不得已才到这里来的,就是这么个差事,都还是当年的星河哥帮了忙介绍来的。”
说完,柳如刚又看了邱索一眼,第一眼他就觉得邱索与年轻时的林星河长得一模一样。
柳氏也看出来了柳如刚的怀疑,但她并没有第一时间就告诉柳如刚。
只听柳如刚继续问道:“对了姐姐,姐夫怎么没有与你们一起前来呢?”
柳氏神情有些落寞,叹了口气,说道:“姐姐命苦,你姐夫在阿索两岁之时就死了,姐姐也只有阿索这个唯一的儿子。不过阿索争气,先是考上了武状元,又在北境抗金打了胜仗,如今已是智勇伯,今天上午被封了四品官职,连带姐姐我也成了四品诰命夫人。”
接下来的时间,姐弟二人就各自讲述这么多年来的一些遭遇。
听说姐姐当年确实投了河,只不过被邱索的姑父救起来了之后,听得柳如刚也是心痛不已。
而柳如刚的一些遭遇,也让柳如雪听得十分难过。
这就是一对苦命的姐弟,虽然所经历不同,但都逃脱不了命运的坎坷。
柳如刚十八岁便中了秀才,但是后来参加了两次乡试都未能中举。
特别是第二次参加乡试之时,因为身体虚弱,还差一点死在考场之中而被迫放弃了科举考试。
“姐,你们回过家了吗?”见柳如雪一直都没有谈起京城的柳家,柳如刚原本是不想谈起的,但想到姐姐都来看自己了,想必也应该会去看看父亲的,毕竟父亲也是亲的。
柳如雪摇了摇头,说道:“弟,我离开柳家之时,你才十二岁,当时有很多事情你不明白,说实话,这么多年,我的心里唯一牵挂的人就是你。其他人,我的心里只有恨意,连同我们那个当官的爹,也是一碗水端不平的,因此,我并不想见他们,连同他们的情况,我也没有去了解。”
柳如刚此时也面露愤恨之色:
“姐姐,以前,我一直认为是我们的命里注定了不招人待见,娘死了以后,大娘逢人就说是被你克死的,我年纪小,竟也信了她的鬼话。后来你走了,从此他们根本不把我当亲人看,我小时候做的事比家里的下人做得还要多。”
“姐,我能考上秀才,都是因为柳如淳、柳如治要念书,父亲便请了先生回家,但是那两兄弟都不是念书的料,反而是我经常被先生夸将来会有出息,在念了五年书后,先生就走了。”
“柳如淳、柳如治两人十分调皮,经常在外面闯祸,他们闯了祸,父亲一回家,大娘就会赖到我的头上,有时候,她无法让父亲相信是我干的,那个女人便说是我带坏了他们。总之都是我的错。”
“我多次与爹爹抗争,但每一次抗争的结果都是免不了一顿毒打,直到后来我再也不敢反抗了。”
“万安四年,柳如治与几个纨绔在京城终于闯下了大祸,得罪了当朝国舅爷,要被下狱。大娘竟让我给柳如治顶罪,爹爹也强迫我,我一气之下就打算离家出走,我却被他们关在了家里,等着去顶罪。后来,国舅的势力太大,他们发现了我是被顶罪之人,我这才逃过一劫。”
“也就是第二年,我就考上了秀才,但是我想考举人之时,却又遭到了大娘他们的百般阻挠。”
“现在的柳如茵嫁给了刑部郎中李建宇,柳如淳和柳如治两兄弟虽然都成亲了,却成了无所事事的花花公子,我从万安十五年就搬到通州来了,从此再也没有回去京城的家里。”
“爹爹过来见过我,要我回京城去,我不同意,他便认为我是个不孝之子,也不再来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