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说的。”

“…………你就这么有自信？”我的双眸微眯了起来。如果有必要，我会选择把握住这个时机，直接把司徒笑拿下。

“舰长先生，我是司徒未亡的私生女，从小到大，无论我得到什么，我都会失去什么。所以，我很早就已经习惯了这种失去的感觉。”司徒笑面色平静，好像一位平躺在棺椁之中的睡美人。

“我的母亲是在读大学的时候被司徒未亡强迫的。她本来是学艺术的艺术生，跳的是芭蕾舞，但肚子大起来之后，就成了整个学院的笑柄，因此我母亲也以我为耻。”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母亲便把我扔到了乡下，让我的外婆带我长大。”

“我的外婆很疼我，她会给我念故事书，教我读书写字。她还是个心灵手巧的人，每年过年的时候，她都会去集市上买好看的布料，自己做成衣服给我穿。我小时候最开心的事，就是钻到外婆的怀里，听她给我讲各种各样有趣的事。”

“等我长到一定大的时候，我外婆想让我去城里读书，她就把养的猪和鸡全部卖了，给我准备了一笔钱，让我去投奔我的母亲。”

“………但是当我到了城里，找到了我母亲之后，她却已经成了兰花门的人。”

“她经常会把一些男人待到家里，和他们一起睡觉，然后拿了钱之后再去千门的赌场里赌。每次都输个精光，回来就喝得烂醉如泥。那些男人甚至想要对我出手，但是我母亲每次都阻止了她们。我本来以为她是心疼我，但是……”司徒笑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自嘲般的表情。

“实际上，我妈早就计划好了，要把我卖到司徒家去换钱，不让那些男人侵犯我，也只不过是害怕到时候遭到司徒家的报复。”

“后来，也如她所愿，我被卖到了司徒家，司徒未亡也给了她一笔满意的封口费。”

“虽然……在司徒家，同样没有人看得起我。但因为我毕竟是司徒未亡的亲生女儿，也算是吃穿不愁，还可以上学。”

“但比较遗憾的是，尽管我已经很努力在学习了，但成绩并不算好。我的理想目标是云深大学的汉语言文学专业，但最终也就考了一个普通重点的师范学校。”

“在上了大学之后，我一边学习一边兼职工作，我本来以为，生活会越来越好的……”

“等到我大三的时候，我已经有了十万块钱的积蓄。这十万块钱，一部分是司徒未亡给我的生活费，一部分是我自己打工挣的。在大三放暑假的时候……我瞒着司徒家的人，偷偷地去找了我的外婆。我想把这十万块给我的外婆……让她能够好好养老。”

“我真的好想好想她，外婆是这辈子对我最好的人……但是当我到了外婆的家里之后，却发现，在外婆家里住的是几个陌生的男人。”

“他们告诉我……我外婆得了脑瘤，没有钱治病，已经死了，房子也因为我妈欠了别人的赌资被卖了……他们本来还想抢我的钱，但又害怕我在司徒家的身份。”

“我找到了我外婆的墓……那就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土堆，上面插着一块木板，写着我外婆的名字。我想着，就用这十万块钱给我外婆置办一个好的灵位，让她在九泉之下能够安息。”

“那段时间，每天早上我都是哭着醒来，我一直在想，如果不是为了供我上学，外婆也不至于没有医药费看病。如果不是我，我母亲也不至于从一个前途光明的艺术生沦落为一个嗜赌如命的娼妓。”

“……在我大学的毕业典礼上，我妈来找过我一次，她告诉我……她得了性病，已经要死了。她说一切的一切都是我害的，她做鬼也不会放过我。”

司徒笑呆呆地看着房间的天花板，“舰长先生，你不用有什么心理负担。陪您睡过之后，我也算是司徒家的功臣，他们应该也就不会质疑我的选择。我啊……应该也就可以继续当老师了。”

……………

“当老师……是你和她之间的承诺对吧。”

“…………嗯。”

“那就，去当个好老师。不……你已经是一个老师了。”男人说着，渊瞳中晶莹的泪珠缓缓滚落，在那冷峻的脸上划过一道浅浅的泪迹。

“司徒笑，我明天会去参加你们的家长会，但是，你说的，你也要答应我一个要求。”

“……谢谢，我会尽力去完成你的要求的。”

“司徒笑……我知道，你经历了很多很多不幸或者不公的事……但是……如果下一次不幸，下一次不公又降临在你的身上的话。”

“还请你答应我……一定要再抗争一次。”

“反抗的话……至少还可能会出现转机，但如果不反抗的话……那就什么都没有了。”

“…………会出现转机吗？”司徒笑的美眸之中晶莹晃动，那闪烁的流光中，似乎在讲述一个不属于她的故事。

“会的，只要坚持下去，肯定会的。”男人把脱下的衣服一件一件穿上，随后深深地看了司徒笑一眼，从上衣的口袋中取出了一张名信片，放在了司徒笑的床头。

“司徒小姐，我们之前的交易就此作废，如果你今后遇到了什么困难，还请打名片上的这个电话。”

“如果……你所追求的转机没有出现，那我愿意成为你的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