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骁被点名,一下汗毛都立了起来,尤其从后视镜接受到自家老板轻描淡写的警告后,他斟酌了下分外有眼力见儿的答,“呃……不碍事,讨薪的。”
“……”
他们是把她当傻子?
这回答,不知道的以为如日中天的梵慕要破产了,讨薪讨到梵慕总裁头上,还被打成这样,扯谎都不知道扯个靠谱点的。
阮嫆无语的看了他们两人一眼。
“慕景琛,伤怎么来的?”她认真的看着他,一字一句的问。
他没答话,侧过脸去看向窗外。
狭长疏冷的眸眼帘低垂,清冷的声音苦涩又透着几分黯然,开口却带了几分期许,“你反正也不在乎,我说不说的有关系吗?”
阮嫆粉唇紧抿,也不再说话。
车内重新陷入死寂,路骁看着自家老板随着时间流逝,脸色越来越差,而阮小姐没一点要再开口的意思。
他一个大男人都听出来,他家老板分明是乞求某人怜爱在正话反说,可阮小姐简直铁石心肠,还真就不再理会。
专注开车的路骁如坐针毡,这令人窒息的氛围,要是这段路再长点,被憋死了不知道算不算工伤。
阮嫆不再开口,其实心里已有了答案,并不难猜,以慕景琛的身份地位,还能有谁能让他挂彩。
再加上今天的事,轻而易举就能叫人联想到一个人——凌也。
阮嫆当然听得懂慕景琛言外之意,但他绝等不到他想听的答案。
这两人一个比一个唯恐天下不乱,她不觉得他们是为了她闹成这样,反而觉得纯粹是男人间争强好胜幼稚的把戏。
想必是将她当做件物品。
对于凌也来说,兴许是自己曾经的所属物,被自己好友碰了他愤愤不平,对于慕景琛来说,或许是曾爱而不得的玩具现在得到了,他是在证明所属权挑衅凌也,总之,他们争的不是她,而是男人的自尊心。
这两人是嫌还不够丢人。
阮嫆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现在根本不想看见他们两人中的任何一个。
街灯一个又一个飞驰而过,她终于坐不住了,厉声道,“停车。”
路骁‘啊’了声,下意识先去看自家老板的脸色,他家老板没发话他哪儿敢停。
慕景琛鹰隼狭长的眸子眸光微沉,不等他说话,就听娇软的声音又说了句,“我说停车!”
阮嫆好看的眉眼一压,不耐的将话又重复了一遍。
路骁哪儿顶得住这压力,虽然老板没发话,但他是明白食物链的,他家老板还不得看阮小姐脸色,把阮小姐得罪了,间接的得罪的不还是他家老板。
下刻车停了。
阮嫆推开车门就要下车。
慕景琛心中蓦然一紧,眼疾手快将人一把拽住。
只听平日清冷倨傲的人,分外认真的道,“我错了。”
阮嫆压着怒气,拿起他送的限量版爱马仕包包,就向他抓着她的手狠狠砸去。
慕景琛手臂本就受了伤,才刚缝过口子,也不知她包里装了什么,又硬又重的包角磕在伤口上,他瞬间吃痛,一时没抓紧,就见那纤细的身影已下了车。
阮嫆跑几步走几步,走的很快,在路边拦出租车。
这里是条快速路,禁止停车路段,很难拦到车。
她踩着及脚踝的精致小短靴,沿着路边快步往出走。
身后慕景琛也下了车。
男人身高腿长,几步就追上了她。
在飞驰而过的车擦身而过时,温暖的大手一把攫住她的手腕,拖着她往边上站了站。
狭长的眸里愠怒未消,压着怒,尽量缓和语气,怒意却怎么压也压不住,他鲜少有被气成这幅模样的时候,“有事我们能回家好好说吗?你要在这儿出点事,你是不是想要我的命?”
阮嫆也怒,冷声,“我是你们的玩物?想要时挣来抢去,不想要时扔在一旁兴许都觉得碍眼,我不想再参与你们之间的无聊把戏。”
澄澈明亮的美眸睨着他,缓缓的说,“慕景琛,我不想再看见你。”
男人高大颀长的身影笔挺的立在她身前,听见这话薄唇紧闭,眉心下压,一双鹰眸如覆上了层寒冰,努力压抑翻涌的气血。
索性不顾怀中人儿挣扎,一把将人打横抱起往回走。
疏离的声音冷的渗人,切齿道,“你是我祖宗,我上辈子欠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