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彩屏跟在温然的身后,觉察她心情不好,便劝慰道:“小姐,你不要难过,大将军王这是关心你,不是别的什么意思。”
连彩屏这都这么安慰她,大概也是看出了些什么。
“你这么安慰我,不就是因为已经看出了父亲这样做,有些不对劲来么?”
从那一日被谢安赶出了祠堂,不允许她去看谢平之后,温然心里就一直忐忑,直到如今。
彩屏瞬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对不起小姐,奴婢嘴笨。”
温然低眸,轻声说:“阿平才去招惹了谢楚楚,大哥便觉得是我教唆阿平去欺负人的,父亲一回来,别的事情没有处理,便立刻要为我说亲,他定然也是觉得是我教唆阿平去欺负谢楚楚的,因此才让我出嫁的,不让我继续住在王府里,好接谢楚楚回来。”
“小姐,你不要这样想,只是,只是因为年纪到了。”丫鬟有意安慰她。
“父亲从前都不是这样对待我的。”
“小姐,你不要乱想,老爷跟王爷是故交,在战场上同生共死,而且老爷还救过王爷的性命,救命之恩大过天,您在王爷的心中,一定还是有分量的,这才如此操心你的婚事!”
“所以,大将军王府肯定会为小姐找一门好亲事的。”
彩屏的话让温然看到了一丝希望,对,她的生父曾在战场上救过谢琼,对他有救命之恩。
谢琼不能这样轻易对待她。
俗话说,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仆。
温然在谢老夫人和谢琼面前,是戴着面具的,这固然是性格使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寄人篱下的小心翼翼。
但人不是一座孤岛,也会有自己的情绪,需要向外表达。
她私底下的小情绪、不为人知的一面,都是向彩屏展现的。
因此,私底下,彩屏也会在她面前说一些不会在外人面前说的话。
看到温然神色稍松,想起方才谢老夫人的话,彩屏继续说:“要奴婢说,这件事,多少也怪小少爷,若不是小少爷让人去对付那个靖宁县君,还被大公子给发现了,哪里有这么多事情,他为小姐出气就出气,怎么还让人发现了呢。”
说起这个事,加上近段时间的担惊受怕,温然多少有点埋怨谢平,因而抬手扶了扶额头:“他就是蠢,从小被祖母宠坏了,做事情不过脑子,原本还以为,能指望指望他,算了。”
“小姐不要灰心,幸好小少爷还听你的话,只要你一受委屈,便立刻为你出头。”
温然低眸笑:“也不枉费我过去那样对待他,我毕竟不是祖母的亲生孙女,只能让阿平为我出头了,祖母疼爱他过甚。”
彩屏道:“等小少爷出来,小姐多跟小少爷说说,老夫人宠爱小少爷,他说的话会有用的。”
温然:“也只能如此了,幸好阿平没什么心思,若是像大哥一样,不然我的处境会更加艰难。”
彩屏笑嘻嘻地说:“小少爷不论做什么,小姐都说好,自然没法跟大公子比的。”
也枉费他做什么,小姐都说她好。
温然默然,并不否认。
养废一个事事以他为尊的王府公子,当然十分好。
彩屏不知想到了什么,说:“奴婢觉得,这次王爷突然提起为小姐找亲事,也有可能是牛将军跟大将军王说了此事,王爷才如此上心的,牛家少爷一直对小姐……”
“彩屏,不要多言!”温然呵斥他。
彩屏低头,小心翼翼,不太明白:“小姐……牛少爷是将门之子,身份尊贵,而且,对小姐一直很好,从前小姐被别家小姐欺负了,牛少爷还为小姐出头呢。”
牛振天每次见到温然,都十分害羞,那些心思全都放在了脸上,彩屏自然看得出来。
其实她挺乐见其成的,温然嫁得好,她自然也是好的,富贵人家的心腹丫鬟,跟随主子出嫁,偶尔也能有机会成为姑爷的侍妾。
牛家是将家,是京城显赫的人家。
但温然并不喜欢牛振天,想到他只会功夫,不懂诗书,言语粗俗,跟谢平一样好骗,便角色兴趣索然,为了不让彩屏日后说这种话,她语句稍微有些严厉:“牛振天不过一介武夫而已,行举粗鲁,连大哥的一点半点都比不上,你日后不要再说这种话,面得被外人听去了,产生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