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军营之后,谢楚楚立刻道:“爹,你真没事?你脸色不太好!”
谢琼:“我没事。”
刚说完,他就闷哼了一声,唇角溢出了一丝丝血丝。
谢楚楚:“……”
谢楚楚就无语了,赶紧拿出了一颗药丸给谢琼吞下:“这就是传说中的没事?”
谢琼:“这算什么,你没看到呀?拓拔起都当着千军的面吐血了!”
丢脸丢大发了!
谢楚楚:“??”
怎么感觉这语气还十分骄傲?
谢楚楚给谢琼把脉了。
不是什么大问题。
这段时间,谢家军和西北军一路北上,谢琼连日征战,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
拓拔起被刺激了,跟他对打的时候,是用尽了全力的,所以,谢琼难免有些轻伤。
谢楚楚一阵无语:“哦,拓拔起是当众吐血的,我爹是背着人吐血的。”
谢琼:“……”
瞎说什么大实话,他谢琼不要面子的么?
谢楚楚哼哼,瞬间揭穿了自家老爹的心思:“我娘又不在这里,她又不知道,您干嘛还这样?”
谢琼气定神闲:“闺女,你不懂。”
战场上的每一次交锋,都会被记录下来,到时候,送回京城,给皇帝看的。
平阳大长公主关心闺女,肯定会每一封战报都关注。
到时候,战报上,那些个不长眼的记录官记下:大将军王与魏国摄政王拓拔起城门前交战,大将军王伤拓拔起,拓拔起吐血,大将军王亦吐血。
他多没面子。
所以,他绝对不能当着千军万马的面吐血。
谢楚楚看谢琼是真没事这才放心下来,不过,想起拓拔起抓住了大齐的百姓,她就气呼呼:“爹,我潜入鄂城,解救被挟持的百姓!”
谢琼看了女儿一眼:“怎么救?”
谢楚楚简单粗暴:“我把拓拔起给擒了,用他来换我们大齐的百姓呀。”
谢琼便笑了。
谢楚楚:“??”
笑什么哦,她很认真的好吧!
谢琼:“救是要救的,但也不必着急,鄂城粮草和兵力都缺,魏国的士兵坚持不了多久,拓拔起是在等待粮草和援军的到来,他等待,本王就不会等待么?你大哥已经从东北线往我们的方向包抄,刚好,成为围困之势,到时候,以鄂城为中心,直击魏国的京城,直捣黄龙,魏国只有投降和求和的份儿。”
谢楚楚:“哇!古战场布阵,还是我爹厉害!”
谢琼:“放心,经过今日,拓拔起不敢杀大齐的百姓,他怕我们。”
谢楚楚:“嗯?”
“在战场上向来如此,屠杀百姓,玩的便是心术战,将领默然,对方但凡敢杀一个百姓,另一方绝对立刻攻城,拓拔起若是有屠城的本事和决心,就不会拿百姓要挟我们,我们也见不到大齐的百姓了,大齐的百姓,是他们手里的一张王牌,他们就靠这个来牵制我们,所以,不会伤他们,还得伺候好了,若是百姓被刺激,群起而攻,他们才是真的玩完了。”
谢楚楚:“群起而攻,曾发生过这样的事情么?”
谢琼沉默了一会儿:“你娘遇到过。”
谢楚楚皱眉。
谢琼没有瞒着女儿,说道:“你娘年轻的时候也是十分出色的女将,有一次魏国南下,你娘去迎战夺回城池,魏国也是拿一百名百姓来威胁你娘,你娘不伤百姓,不愿意攻城,但那些百姓曾受过你娘的恩惠,怒而群起,豁了命跟魏国士兵拼命,不愿做魏国士兵的人质,他们死了,让你娘攻城,才没有贻误战机,将大齐的损失降到最小。”
谢楚楚听完,沉默了。
谢琼年轻的时候,有一次去宫中见皇帝,就偷偷看到平阳大长公主独自一人在祭奠那些枉死的百姓。
至今,每年的那个时候,她都会找人祭祀他们。
她看起来性子清冷,万事不关心。
但谢琼知道,她心里装着许多人、许多事、许多过往。
别人觉得平阳大长公主心冷,当年扶持赵崇登位,也是眼睛都不眨一下就逼死了那些不服气的宗亲。
殊不知,她很小的时候就上了战场,见过诸多生死,也历经过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