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信奉我仿如神明，可我却是害死了他们，只因当时的我无能为力，但如今我有能力了却是不能出手为他们报仇。”

在美杜莎脸上萧炎第二次看到了泪水，上一次是为妹妹的悲伤，而这一次却是因自己的不作为而愧疚，若说有什么相同的地方，那就是两次的她都显得那般无助，这是空有实力却又无可奈何的无助。

“你不是问我先前为什么忽然让你不要参赛了么，很简单，因为我在犹豫。”

“一开始我的确是有些无聊，所以丢你下去找找乐子，但后面听法犸的口气，对于拿下这届炼药师大赛冠军他并没有把握，而你给了他希望。”

“这我自然是不愿意看到，炼药师大赛的冠军被其他帝国抢走，让炼药师公会连带着加玛皇室加玛帝国在周边几大帝国中声望大损，这才是我想看到的。”

“呃……”抱着酒坛，萧炎不是很能理解，“你对加玛皇室与加玛帝国没好感我能理解，但是……为什么要憎恶炼药师公会，因为他们夺走了王蛇涎灵齿？”

摇头一笑，美杜莎抬手抹了把脸，让自己更清醒了一些，“当然不止，你也见过我族四大长老了，你觉得凭我蛇人族的实力会解决不了一个加玛皇室吗，可既然如此，为何当年我蛇人族与加玛帝国交战却是战得旗鼓相当不可开交？”

“你以为真的只是因为忌惮其他几大帝国而不敢死拼吗，我蛇人族能在几大帝国夹缝中存活下来，实力上绝对敢说比这几大帝国皇室都要强，若是要打败一个帝国的军队绝对没有问题。”

“而加玛帝国作为几大帝国中综合实力最弱的，却是能在与我蛇人族的战争中立于不败你以为靠的是什么，就是因为有炼药师公会在背后支持，有源源不断恢复斗气与疗伤的丹药去填平劣势。”

又是一坛酒入口，随手抹去嘴角留下的酒渍，美杜莎神色平静，接着说道：“炼药师公会就在加玛帝国境内，唇亡齿寒的道理我懂，所以他们帮助加玛皇室对付我蛇人族我也无话可说。”

“但明白道理是一回事，在不在乎那就是另一回事了，当年若是这炼药师公会保持中立，让我们击退皇室军队，那场战争又岂会那般胶着，而我蛇人族也就不需要战死那么多族人了。”

微微沉默，萧炎伸手揽过美杜莎那在此刻显得颇为柔弱的香肩，轻声问道：“既然你不希望他们好过，那为什么最后又答应让我参加了呢？”

“因为冤冤相报何时了啊……”

美杜莎一声无奈强笑，“既然选择了让蛇人族与加玛帝国和平相处，早晚都要融合的，我又何必给二者间找不痛快，而且还能借此机会提要求。”

“十万枚清体丹，只给实在无法压制火毒侵蚀的族人使用的话应该足够他们用上一年。”

手臂收紧，更用力的抱紧自己，美杜莎眼神恍惚轻语道：“而这样的话，一年内都不会有族人在火毒侵蚀的折磨中痛苦死去了吧……”

不知是不是错觉，萧炎竟是感觉到怀中那具香软娇躯在轻微颤抖。

“怎么了，族人不用再因火毒而死，这不是好事吗，你怎么反而不太高兴的样子。”萧炎诧异道。

“没有，高兴，我当然高兴。”

“……”

是个人都听得出那种没底气的无力，不过并没有接话，萧炎就是没来由的有这么一种预感，他只需要静静地做好他的倾听者就够了。

一切伪装出来的坚强，即便再怎么说服自己，那也是伪装的，在长时间的寂静与空虚面前脆弱不堪，必会崩溃。

不知是从何时起，萧炎便是感觉到自己怀中之人身躯狠狠一颤，那张完美无瑕几乎能令所有男子痴狂的俏脸紧贴在他胸膛。

很快衣襟就是被打湿，至于为何会湿他心里自然清楚。

“我毕竟是他们的王啊，我本应该为族人报仇，可最后我还是选择了妥协，现在还帮他们解决难题，就为了得到他们丹药上的帮助，来自仇人的帮助……”

“你说他们不会怪我吧？”

“为什么要怪你，你可是为了其余族人的未来违背了自己的本性，我想蛇人族能够走向光明的未来，这才是罗轲一族真正愿意看到的，他们以前不正是为此而战的吗？”

“哎呀好啦，真觉得不安大不了我就不参赛了呗。”萧炎安慰道。

怀中人儿起伏的身躯一滞，抬起头来看向萧炎，露出她那微微泛红的眼眶，有泪，可无声。

“你怎么说也是加玛帝国的人，我若不让你出手，你心中又会如何想？”

“呃……这个……”

自嘲一笑，美杜莎垂下那一眼望去让人心碎黯然神伤的眸子，轻语道：“我知道，你们加玛帝国人讲究家国情怀，事关国家声望的事你又岂会无动于衷。”

“事实上吧……”萧炎挠了挠头讪讪一笑。

“行了，我理解，你不用为我担心，想帮就帮吧，我不会让你为难。”美杜莎淡淡道，眼神又开始有些飘忽迷茫。

“瞎说什么呢！”

一记指弹，额间那轻微的疼痛让美杜莎微微回神，眼中又有了聚焦。

“你也乖乖当个听众行不行？”

萧炎一叹，“我想说的是，事实上对于这加玛帝国我可没有那么大的归属感，你说我不知道罗轲一族的事，可你对我过去的事又知道多少？”

“当然知道，你的事我都从雅菲那女人那里打听到了。”

“你……”

萧炎刚要呵斥，不过又是住了嘴，半晌后伸出一根手指抵在了美杜莎那红润魅惑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