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掌无力垂下，云棱眼神一寒，背过身去，“十多年前我就说过了，我们之间再无关系。”

“我不知道你是从谁那里打听到这些事的，但你最好将这些事情都烂在肚子里，若是敢泄露出去，坏我大事，休怪我不念当年的情分！”

看着云棱那冷漠无情的背影，那曾是她最熟悉的背影，可此刻却是莫名的有些陌生疏离，中年妇人微微摇头，才是叹道：“你到底怎么了，这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以前的你不应该是这样……”

“你所认识的那个杨棱已经死了，现在的我是云棱。”不待中年妇人说完，云棱就是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打断道。

又是一挥手，一道云纹剑令自中年妇人怀中飞出，掠到了云棱手中。

“这云岚令牌我收回了，以后别再混入云岚宗，否则被人当奸细抓了别指望我回去救你。”

两眼失神，望着云棱那越发冷漠的背影，中年妇人眼中有着泪光闪烁，不过她深吸了口气，还是强忍着没让眼泪落下，目光执着。

“要真是没有关系，这些年那些骚扰我的人是谁暗中警告赶走的？要真是没有关系，我几次遇险时又是谁派人相救了？”

说着中年妇人摇头，回想起来便是有些好笑，道：“都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一次两次是巧合，可次次都是如此，哪有那么多的巧合。”

笑意忽地收敛，盯着那道给似是不为所动的冰冷背影，中年妇人脸上涌起一抹难以言喻的复杂与苦楚。

“这些年你做的事让我觉得越发陌生，但我相信，你还是那个你，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躲我不敢见我，不过你肯定有你的苦衷，可……如今就连我来见你也不行吗？”

她多么希望那道身影在听到的自己话语，在听出自己话语中的那一分乞求时可以回头看一眼她。

然而并没有，那道冰冷的身影依旧是冰冷地站在那里，没有一分动静，半晌后声音冰冷，出声道：“说完了吗？说完就赶紧离开，以后都不要再来这里，这是最后一次，以后再见便是陌生人。”

闻言，中年妇人身躯一颤，眼中泪水终于是不可遏制地汹涌流淌而出。

十多年了，每年她都会来那么几次，想要找回他，然而……

一次次的试探。

一次次的冰冷回绝。

现在，她终于是心灰意冷了。

“我明白了……”

坚强地抹去眼泪，中年妇人强迫着自己垂下眸子不去看那道背影，“以后我不会再来打扰你，你可以放心，你做过的那些事我会当作不知道，不会说出去。”

“还有……”

中年妇人重新抬眸，紧紧盯着那道自己深爱了十几年之人的背影，咬牙道：“我恨你！”

说罢，中年妇人重新戴上帽袍，终于是不再犹豫，转身向着密室之外走去。

密室沉寂，唯有粗重不稳的呼吸声，感受着那道气息从自己的感知中彻底消失，云棱终于是转过了身来，看向密室门口的方向，神情却并非如他的语言一般冰冷，而是带着一种欲言又止，心痛无奈的复杂。

“抱歉，当年踏上这条路后我就已经没有了选择，不过为了你，我不后悔。”

“忘了我也好，恨我也罢，只要你能远离我，远离是非，平安地活下去，这就够了。”

这抹复杂温柔持续了半晌，云棱眼中黑芒微闪，旋即眼中再度涌满了野望，还有那抹野望深藏下波动的狰狞。

“只要我还活着，那些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我会用我的方式报复他们，而为了达到这一步，我会不择手段，哪怕万人唾弃，天理不容。”

他都已经出卖了灵魂，生死都不由自己了，还有什么会怕的，他清楚，自己的软肋从来就只有她，如今没了软肋牵挂他反而更好完成之后的计划。

“大长老，边境有急报传回！”

就在云棱微微出神之际，一道人影掠至了他身前，单膝跪地，语气中有着一丝焦急之意。

回过神来，看着来人，正是他的心腹，云棱微微皱眉，旋即冷哼道：“慌慌张张地像什么样子，我曾经教给你的都忘了？”

“不……不是啊，大长老……主子，出云帝国败了，两大帝国战争暂时结束，宗主不日便会回来，而那萧家不知为何忽然似是猜到了什么，已经怀疑到了您的头上，估计回来后就会兴师问罪，还请您早做打算。”

“萧家？”

云棱眉头皱得更紧，喃喃道：“又是萧家，果然是一根心头刺啊，短时间内倒是动不得了，那便以后再做打算吧……”

摆了摆手，云棱不甚在意道：“怀疑又如何，我们可没有留下一丝证据，这种情况他们又能拿我们怎样，以后这种小事就不要再来烦我了。”

遣退了心腹手下，不知为何，云棱忽然又是感到一阵不安，的确，他做下的事基本都做绝了，不会留下把柄痕迹，可还是莫名觉得会有什么不妙的事情即将发生。

摇了摇头，云棱走出了密室，随手一挥将这间哪怕是云山都不知道其存在的密室连同那些不为人知，不可对外传说的秘密一同关上。

“兴许是错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