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芷晴一时间也想不了那么多。
福全催促道:“苏大夫,咱们就别耽误了,皇上的意思是让您赶紧去齐王救人呢。”
福全比苏芷晴着急,万一救治不及时,导致齐王有个什么事,福全要跟着倒霉的。
“走吧。”苏芷晴也没有再多啰嗦,到底情况如何,只有去看了之后才能确定。
齐王府,一辆宫车急急停了下来。
福全急急忙忙从上面走了下来,紧接着便是苏芷晴和德妃。
“我的儿,我的儿在哪?快带我去看。”德妃一路哭过来,都快把苏芷晴给哭烦了。
三人被带到房中,一进门就迎面飘来浓厚的脂粉香。
苏芷晴皱着眉朝里走去,便看见满屋子衣衫不整的女子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而榻上的齐王此刻呼吸薄弱,眼底乌青,面色发黑。
这显然是服用大量催情药,导致的中毒之症。
这齐王明显是纵欲过度,身体的精气快要消耗殆尽。
苏芷晴转头指着一旁案上燃烧的熏香,冷声道:“赶紧把那东西灭了!”
福全一看就知道那熏香是作何用处,当下便跑上去将熏香给熄灭了。
苏芷晴快速走到榻边,从空间里取出万能解毒丸,先给齐王塞下去一颗。
四肢冰凉,血压低,心音低钝,脉压也低。
这是已经进入中度休克了。
若是再慢点,人都得凉。
“赶紧打开窗户,通风!”
苏芷晴说完,便迅速从医药包里取出了肾上腺素,给齐王打了下去。
“这……这是什么?”德妃见状忍不住问道。
苏芷晴没有回答德妃,转头看向福全:“福全公公是要让德妃娘娘留在这里妨碍我给齐王治病吗?”
“我……我妨碍她?”德妃不好意思说出口,她纯粹就是不放心苏芷晴,担心苏芷晴给齐王治死了。
福全闻言很快反应过来,拖着德妃往外跑:“娘娘,你就先出去歇会儿吧。”
“我不歇,我不歇,我皇儿都成这样了,我还歇什么?”德妃大喊着被福全推出了门外,还不甘心地拼命拍门。
苏芷晴自始至终没有抬头,拿出呼吸机,给齐王用上。
然后拿出强心剂。
……
半个时辰后,齐王的脸色终于有了一丝好转。
苏芷晴坐到了一旁椅子上,长长舒了口气,额头的细汗不知何时渗了出来。
齐王渐渐苏醒,一睁眼看到苏芷晴恶狠狠地瞪着他,吓得差点没死回去。
“来……来人!”
苏芷晴翻了个白眼,不紧不慢地站起身,摘下了手套和口罩,淡淡道:“你尽管喊!就你现在这副样子,我要你死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齐王指着苏芷晴的手都在抖:“你……你大胆,敢陷害皇子!”
一直等在外面的德妃听见屋里的动静,顿时着急不已:“皇儿!皇儿你可有事?”
“母妃!母妃快救我!”齐王惊慌失措地大喊。
德妃听闻更加确定了苏芷晴要暗害齐王的猜想,立刻对下人命令道:“快!快撞门!”
话音落下,几个下人跑上来,正要对着房门一阵猛烈撞击,结果还没碰到房门,房门却自己开了。
一群下人纷纷扑倒在地。
苏芷晴慢条斯理地抱胸立在一旁,望着满地打滚的小厮,眼底多了几分嗤意:“德妃娘娘这么怕我对齐王做什么,当初别去求圣上啊。”
德妃走到榻边,看到齐王平安无事地躺在那儿号丧,这才放下心来。
“母妃,她……她要害我,快把她抓起来,让父皇问罪!”齐王大喊。
德妃瞧着方才还死气沉沉的齐王这么快就变得活蹦乱跳,不得不说,这苏芷晴还是有几分本事在的。
只是她不愿意跟齐王,与他们终究不是一路人。
“皇儿,你的眼睛好了?”德妃见齐王终于能视物,激动起来。
齐王这才反应过来,顿时喜不自胜:“太好了,我的眼睛好了,母妃!”
“母妃,就是她,是苏芷晴给我下毒,害我眼瞎了这么些天,今天她是惧怕治不好我父皇会降罪,所以才给我解了,这个毒妇……敢毒害皇子,你要让父皇治她的罪!”
苏芷晴漫不经心地望着齐王,眼底透着冷意:“齐王,你的眼睛为什么会突然变好我是不清楚,但我劝你还是不要高兴的太早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是说他还没有好全吗?”德妃拧着眉,一脸怀疑地望着苏芷晴。
苏芷晴语气冷冷道:“齐王殿下这两日大量吸入催情香,又在身体极差的情况下与多名女子过夜,肾脏极度亏损,往后只怕也不能再行那种事。”
“你胡说,本王堂堂七尺男儿,岂会被这小小催情香弄废了?”齐王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气急败坏地瞪着苏芷晴。
苏芷晴抿了抿唇,冷笑了一声:“齐王殿下不相信的话,尽管试试便是。看看你还行?”
她的眼底透着嘲讽。
“你少忽悠本王!”齐王也是被苏芷晴给激到了,立刻从地上拉扯住一个女人,当场就要去扒她的衣裳,仿佛是要向周围人证明着什么。
众人纷纷低下头,不愿去看这伤风败俗的一幕。
谁料片刻之后,预料中的声音没有发出,反倒是传来齐王愤怒的嘶吼:“啊!这不可能!”
“这绝对不可能!本王怎么可能不行?”
“本王怎么会不行?”
这无疑是对一个男人最大的侮辱。
他若是不能行,那日后储君之位也将会离他远去。
他怎么甘心?怎么愿意?怎么度过余生?
看到齐王癫狂的样子,德妃也看不下去,她转头看向苏芷晴:“你还有没有办法?”
苏芷晴勾唇冷笑了一声:“臣女的任务是治好齐王,至于那种病……臣女一介女流,着实是不擅长。”
齐王这是被人算计中了毒,那催情香不是一般的催情香,而是会要人性命的慢性毒,若非今日苏芷晴出手,恐怕齐王已经没了命。
能给他保住一条命已经是苏芷晴对他的仁慈,还想让她给他治好这病根?
那日后岂不是要祸害更多人?
“苏芷晴你医术那么好,方才都能将他从鬼门关拉回来,你怎么可能没有办法?”德妃不相信自己的儿子就这么废了。
她还没抱上孙子,齐王妃肚子里怀的还不知道是男是女,若是女子岂非连个承袭王位的人都没有?
德妃不敢想。
可不管德妃说什么,苏芷晴却毫不在意,她拿起医药包,转身就走了出去。
“母妃,别求她,这个贱人……她就是故意不给本王治病,本王就不信了,这天底下没有了她,还没人能治好本王的病。”
这话德妃听着只觉得耳熟,她曾经说过一模一样的,可是到头来她还不是去找了皇上,求得圣旨让苏芷晴来给齐王诊治吗?
……
苏芷晴走出齐王府,厉剑便立即驱着一辆马车过来了。
苏芷晴二话没说,便坐上了马车。
马车内,君久渊静静地坐着:“齐王还活着呢?”
有那么一瞬间,苏芷晴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齐王身上所中的催情香,会不会是他的杰作?
“你往齐王府上塞过眼线?”苏芷晴小声问道。
君久渊笑眯着眼睛,缓声道:“几个女人,他最喜欢的。”
所以,是那几个女人放的催情香,直接要了齐王的半条命。
真够狠的!
苏芷晴心知肚明,便没有再问下去。
“日后你若再受欺负,记得告诉本王,嗯?”君久渊伸手轻轻抚了一下苏芷晴的面颊,温柔的指尖细细划过她的皮肤,让苏芷晴浑身紧绷了一下。
眼前的这个男人,她总是又喜又怕,又敬又惧。
“苏小姐,苏大公子在府门口等着你呢。”马车外传来厉剑的声音。
苏芷晴回过神来,随即撩开帘子走了出去。
君久渊透过缝隙望着和苏兴昊说话的苏芷晴,她脸上的笑容又变回了之前的坦然放松。
她……还是怕他。
君久渊轻轻搁下帘子:“回鹿鸣府。”
小晴居门口的苏芷晴只粗粗扫了一眼马车离开的方向,便整理好了情绪:“堂兄,你找我?”
苏兴昊跟着苏芷晴进到了大堂,两人坐下喝了两盏茶。
苏芷晴看出来苏兴昊神色不对,总是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于是缓声问道:“堂兄有心事?”
苏兴昊抬起眸,一脸认真地看向苏芷晴:“为兄得罪了丞相府,已经被朝廷贬黜去了沧州。”
虽然堂兄被贬官这事,苏芷晴早已猜到,却也没想到会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