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葛断案这么多年,怕是也没遇上过如此权力错综复杂的案子,案子本身不难,难的是如何在皇帝、丞相、战王这几人中周旋存活。
田葛正色道:“萧冉,这认罪书所写,你可都认下?”
萧冉看了眼身旁的丞相,顿时生出了几分底气:“冤枉!都是冤枉,我都是被逼的,这些都不是真的!”
苏芷晴身旁的沉媚儿,此刻已经易容成一个老妇模样,眉眼之中带着冷厉和嘲讽:“还真是个贪生怕死之辈,认罪的时候倒是干脆,如今瞧着局面反转,就开始倒打一耙。”
苏芷晴转头看向沉媚儿,小声道:“十六爷应当留有后手了吧?”
沉媚儿抬了抬下颔,一脸淡然道:“看着吧,十六爷又岂会被这么个提不上台面的东西算计了去。”
“十六爷,此人说他冤枉,您的手下拿人的时候,可有对其言语威胁?”
沉媚儿以美色诱之,萧冉是在醉酒间无意中吐露出来的,之后又被迫于沉媚儿的武力压制,最终不情不愿地写了这封认罪书。
萧冉会反水,君久渊一点都不意外。
只是……他未免太过小看君久渊了。
“既然不是,那北辽人偷偷带走你的妻儿,莫非是想利用他们逼本王放回北辽战俘?”君久渊眯眼,眼底带着一抹阴冷。
北辽在大乾有眼线细作,难道他在北辽就没有眼线细作了?
萧冉面色一白:“什么?这不可能!”
“你休想诈我的话!”
“爱信不信,反正是你的妻儿,又不是本王的妻儿。”君久渊再甩出一封血书。
血书摊开,里面赫然包裹着一根萧冉妻子的发簪,见那发簪,萧冉再也绷不住了。
“夫人,孩儿!”
萧冉是杨其忠最得意的门生,聪慧如他,又岂会不知,北辽那边派人带走他的妻儿,是为了防止他中途变节。
他的妻儿就算在北辽也该是被好生安置,可中间不知出现了何种变故,妻子写下血书,足可见在北辽局面有多艰难。
信中明确说要君久渊交还战俘,妻儿的命攥在君久渊的手里。
只有他点头,妻儿才能安全。
萧冉就算再糊涂,这个时候也知道杨其忠救不了他的妻儿,唯一能救妻儿的人就是君久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