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久渊将手里的药瓶搁在了一旁的桌案上,抬眸平静地望着她:“晴晴,本王知道……这次本王提前进京,留你一人赶路,的确是委屈了你,你若是为此事生气,本王不怪你。”
“也是本王的疏忽,让你落到杨禹树的手上,你有气撒到本王身上便是,但不要轻易说出那两个字。”
分开,这是多么伤人的两个字。
苏芷晴扯了扯唇角:“十六爷,我没有生气,我说的……是真心话。”
“够了!本王让你不要再提!”君久渊眸中似有愠怒一闪而过,但很快便全无踪影,好似一切都只是她的幻觉。
苏芷晴缓缓坐起身,抬头径直注视着他:“十六爷是不是觉得,在我经历了这一切之后,还会像之前那样坚定地选择你?”
君久渊眯了眯眼:“苏芷晴,你当真想清楚了?”
“我想清楚了,想的很清楚!跟着你,我只会一直活在危险和恐惧之中,当初在姜国,五皇舅和姜帝都告诉过我,跟着你这条路定是艰难险阻。”
“当时我承认,是我自负,我总觉得我可以应付,可事实上,人只有当困局真正摆在眼前的时候,才会知道自己到底几斤几两。”
“我想活,我想安稳度日,君久渊,这一切你都给不了我!”苏芷晴拿起一旁的药瓶,冷笑,“你以为,你拿着一瓶药来,就能弥补我受到的那些伤害吗?”
“不!我告诉我受不住了!”
“我累了,不想再这么尔虞我诈地过下去。”
她说完,却见君久渊正用一种十分复杂的眼神注视着她。
他极少表露情绪,这一刻他的眼中却有着太多太多的无奈。
“苏芷晴,这世上……没有哪个人能随随便便成功,要做成一件事,就得付出代价。你跟我……我们之间是一道鸿沟,我在努力地填平它。”
“填不平的,你还不明白吗?”苏芷晴紧紧地攥住被衾,尽量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难看,“我等不了了,那一年之期,我要反悔了。”
“你真的……想清楚了吗?”君久渊负于身后的手不知何时攥成了拳头,攥的发白。
“想清楚了,你走吧。”苏芷晴垂下眸子,细长的眼睫遮挡着她的美眸,不让他看见她已经红了的眼眶。
四周一片寂静,微风从窗外吹进来,将床幔吹得拂动起来。
窗外传来沙沙的树叶声响。
苏芷晴再度抬头,屋子里已经没有了他的身影,唯独那瓶他送来的白色药瓶,孤零零地被搁在桌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