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确和德妃发生过口角,但要说推她下水,这绝对没有。”苏芷晴说道。
“至于我与德妃的口角之争,也只是因为,某些人贬低我的出身,说我的出身不如当年的成王妃尊贵,我顺口反驳了两句罢了。”
君久渊定定地望着她,看着她毫无波澜的眸子,心底已然有了答案。
“若是皇上和十六爷认为,这也算是口舌之争,那便请降罪吧。”苏芷晴不卑不亢,从容地说道。
君久渊开口道:“皇上,先查清楚是谁将德妃推下水。”
“这还用查吗?这不是很明显的事了吗?”其中一个妃嫔站出来,义正言辞地说道。
此人是最近刚刚得到晋升的祥嫔。
苏芷晴看的清楚,方才在她差点碰到德妃的时候,有一双手忽然伸出来,将德妃推下了水。
现在仔细想想,这祥嫔当时就在德妃身后,是距离德妃最近的人。
很有可能伸手的那个人,就是祥嫔。
“就是宇文侧妃推的人。”
祥嫔话音刚落下,就看见君久渊冰冷的眸光。
他眼底浮现杀气,吓得祥嫔瞬间面色惨白,一句话都不敢再说。
乾帝知道君久渊是个说一不二的性子,现下这场闹剧闹大了,只能是按照君久渊所说的那样,将事情查清楚才行。
“找人去这附近问问,落水的时候,可有别的目击者在这周围,看见事情经过的?”乾帝沉声吩咐道。
宫人们下去问了一圈。
四周的太监侍卫宫女倒是不少,就是没人亲眼看见。
也是了,宫人们就算亲眼看见了,也不敢说出事情的真相,平白给自己增添麻烦。
毕竟,那些都是主子,得罪谁都不好,最后倒霉的还是他们自己。
“回禀皇上,并未找到其他目击者。”宫人上前禀报道。
“看来,今日之事,还无解了?”君久渊冷嗤了一声,脸上浮现一抹嘲讽。
任谁都看得出来,君久渊对于这个结果,并不满意。
妃嫔们也没想到,君久渊竟然真的会为宇文秀柔这么个侧妃出头。
这宇文秀柔先是被成王带回京,之后又进了战王府。
这种朝三暮四的女人,竟然也能入得了战王的眼?
这不应该啊,还是说,这战王是在借着这次的事情故意在他们面前立威?
谁不知道如今朝堂之上,战王君久渊的权势早就几乎与乾帝平分秋色。
“战王,这么多人亲眼瞧见,难道还能污蔑了侧妃吗?”贤妃走上前来,沉声道,“今日的事,的确也就是个口舌之争,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只让侧妃道个歉便可了。”
苏芷晴挑了挑眉:“第一,挑事的人不是我,是你们先挑的事,就算要道歉也是你们先道歉,第二,推德妃下水的人更不是我,是你们信口污蔑我。”
“哎呀,侧妃可真是伶牙俐齿,让我们几个都不从解释了。”
“是啊,宇文郡主一张巧嘴,当真是十分利索了。”
“可不是吗?这不就是仗着战王宠爱嘛,不然怎么说侧妃是有福之人呢。”
几个妃嫔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只能半打趣地说道。
“你们在说什么呢?”就在这时,宁乐长公主走了过来。
宁乐手边牵着白小黎。
“原来是宁乐长公主和小郡主啊。”贤妃笑着走过去,知道宁乐的身后有太后撑腰,贤妃几乎不与宁乐作对过。
“德妃忽然落了水,幸好没有性命之忧,我们正在调查着呢。”
“这还需要调查?德妃落水的时候,这么多人在场,竟然没人看清是谁做的手脚?”宁乐长公主拧了拧眉,沉声问道。
“这……”贤妃勾了勾唇,一副为难的样子。
“怎么了?有什么不能说的?难道光天化日的,还有人敢只手遮天不成?”众所周知,宁乐一惧怕乾帝,二不惧怕君久渊。
苏芷晴走上前来,沉声道:“长公主殿下,他们口中所说的推德妃下水的人,便是我。”
她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很难将她和作案之人相联系。
宁乐长公主定定地看着她,早就听说皇兄改变了主意,纳了宇文秀柔。
外界对她的传言,也多有不善。
今日见到她,宁乐只有一种感觉,她和传言中的不一样。
“那侧妃到底做没做此事?”宁乐问道。
不等苏芷晴开口,一旁的白小黎忽然开口:“母亲,她没做。”
小女孩软软糯糯的声音,忽然让在场所有人精神一震。
“你说什么?”苏芷晴转头看向白小黎。
白小黎站出来,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我方才在旁边的池塘边玩儿,看到是这个坏阿姨动手推了德妃娘娘哦。”
“这位漂亮姐姐从头到尾都没有动手,还被旁边的人绊了一脚呢。”
白小黎话音落下,被她手指着的祥嫔顿时面色灰白。
若是苏芷晴没记错的话,方才就是这个祥嫔污蔑她污蔑的最厉害。
原来出手推人的是她啊。
“小黎,你确定你看的清楚吗?可别误会了祥嫔娘娘。”宁乐沉声问道。
白小黎一脸正色道:“我看的清楚极了,绝对不会弄错的。”
“我还看见那个坏女人在将德妃娘娘推下水后,还偷偷笑了呢。”
祥嫔吓得眼皮子一个劲儿的跳,连忙道:“小郡主年纪小,说的话自是不能当真,说不定是她看错了呢。”
宁乐沉声道:“我儿耳聪目明,她怎么会看错?还是说……你是在说我儿品性不佳,说谎指认你了?”
祥嫔这种身份,不过就是贤妃身边的一条狗,哪里敢得罪宁乐?
君久渊淡淡道:“据本王所知,小黎这孩子从未说过谎,祥嫔……你最好是从实招来,到底德妃是被谁推下水的?”
祥嫔吓得浑身在抖。
“祥嫔,你最好从实招来,否则朕自也有别的办法查出真相来。”乾帝也不是糊涂之人,到了这个地步怎么可能看不出来是谁在背后捣鬼?
宇文秀柔可是他放在君久渊身边的一步棋,可不能被这蠢货给耽误了。
想要往君久渊身边安插眼线,这可是一件极其不容易的事。
“说!”乾帝故作气愤地问道。
祥嫔哪里招架得住这阵仗,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眼泪流了满脸:“是臣妾的错,臣妾只是想和德妃开个玩笑,没想到……没想到会弄成这样。”
“臣妾不是有意要诬陷宇文侧妃的,实在是……实在是怕事太大,担不住。”
祥嫔的背后是贤妃,她现在哪里敢将贤妃说出来?
只能将所有的责任揽在自己身上。
“祥嫔,再怎么说德妃位份在你之上,你竟然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今日便是我也护不住你了。”贤妃自然不心疼祥嫔。
没了祥嫔这个棋子,还会有别人。
只是暂时没有人比祥嫔这把刀用的更顺手了。
可今日战王和乾帝都为此事而来,白小黎又说出了真相,她只能断臂求生,否则今日连她也要受到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