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芷晴眸光坚定,沉声道:“老程你专心,不要被他们说的话影响,别人不相信你,我和十六爷始终相信你。”
“我们知道你没有做过,待到阿渊醒来,我和他一同帮你洗脱冤名。”
程宜夫眼中闪过一抹坚定之色,心无旁骛地运功。
苏芷晴抚着君久渊的脉搏,她能感觉他的身体在一点点恢复。
“阿渊!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阿渊!”
……
君久渊此刻只觉得四周一片黑暗。
他不知道这种黑暗还要陪伴他多久。
直到一个声音由远而近地传来。
那声音很好听,很熟悉。
君久渊仿佛看见前面有一道白光。
沉寂的黑暗中破开一道白光。
晴晴……是你吗?
君久渊抬步,朝着那道白光追去。
睁眼的瞬间,那道白光化作一道利剑,在他的眼前闪烁。
红色的鲜血喷溅在他的脸上,白与红相融。
他下意识地攥住那把剑,任凭尚未恢复知觉的手指血流如注。
苏芷晴胸口一片红,倒在了君久渊的怀里。
“晴晴!”苏芷晴眸光急速变冷,下一刻手中的剑刃被折断。
他猛地抬手,罡风从他的掌心窜出,将那人狠狠打飞了出去。
“久渊,你终于醒了!”程宜夫眼中闪过一抹欣慰之色。
君久渊看了看程宜夫,又看向远处的几个灰衣剑客。
所有人停止了战斗,一个个呆愣地看向他。
“厉剑!回来!”君久渊声音冷若寒冰。
厉剑几乎来不及思考,便立刻转身走向了君久渊。
君久渊冷着脸将苏芷晴抱起来:“诸位师弟,今日爱妻受伤,这笔账本王会找机会讨回来!”
“来日再见吧!”
说罢,君久渊抱着苏芷晴朝着山下走去。
他一袭墨色锦衣,于白茫茫风雪中肆意飞扬,犹若沉睡的凶兽,睁眼的那一刻,天地为之震颤。
所有灰衣剑客胆寒地后退了一步,不敢接近。
“不是说只杀程宜夫吗?为何伤到了久渊的妻子?”
“那一剑原本是要杀程宜夫,我明明只差一点,可那个女人拼命阻挡在前,我情急之下便……”手持长剑的灰衣剑客脸色煞白,脸色布满了慌张。
没有人敢得罪君久渊。
整个青崇山,随便一个人都知道,君久渊是千百年难得一遇的习武天才。
没有人能望其项背。
之所以掌门最终决定传位于程宜夫而非君久渊,只是因为他的皇室身份。
一群人面露担忧,担心君久渊有朝一日真的会找上门来。
……
行至半山腰,君久渊逐渐感觉到体力不支。
“久渊,你刚刚苏醒,体力本就不够,再加上方才强行运功,身体已经到达极限,将晴姑娘交给我吧。”程宜夫有些不放心。
君久渊抬眸看向程宜夫:“师父的死,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交代?”
程宜夫闻言眼神恍惚,随即低下头去,似乎很不愿提及此事。
“也罢,待晴晴身体恢复,本王自会找你问清楚,你最好想好该怎么回答本王。”
君久渊说完,抱着苏芷晴径直朝着山下走。
待到人走至山脚,他将苏芷晴小心翼翼地放到了马车里,整个人方才不受控制地倒了下去。
厉剑连忙扶住君久渊:“十六爷?”
程宜夫有些头疼地看着眼前这一幕:“你们这个十六爷,做事向来自负,一路上我劝了他不知多少次,他始终就是不肯放下晴姑娘。”
“明明自己身体也才刚刚恢复,就强行动用内力,哼……我看他再躺五年也不冤。”
厉剑一脸尴尬地笑了笑,沉声道:“程大侠,你是没见过十六爷为了娘娘拼命的样子,这五年的病榻皆是因为那一战,娘娘被困京城,十六爷在那一战是豁出命去的。”
瞧着厉剑的神色,程宜夫便是不仔细问,也猜到当时状况的惨烈。
“想不到啊,当年最冷心冷情的久渊师弟,竟然也会为了心爱之人如此拼杀,不过这倒也符合他那强势霸道的性子。”
“算了,不多说了,赶紧回客栈吧。他们两个人的伤势还不知道怎么样呢,得赶紧找个大夫医治才行。”
去的时候还是好好的,回来的时候就倒了俩。
韩刀和蒋潇潇帮着将君久渊和苏芷晴扶进了房里。
大夫前来,先是给苏芷晴处理了伤口:“好在伤口不深,这些日子注意不要让伤口沾水,再抓点药吃着,应该没什么大碍。”
大夫对韩刀说道。
韩刀点了点头,又拉着大夫去另外一张榻上:“你再看看他。”
大夫号了脉:“此人脉象相当混乱,请恕老夫医术不精,无法医治。”
说完,大夫转身匆匆离去。
“这……”韩刀一脸担忧地看向厉剑。
厉剑沉声道:“看来只有娘娘亲自醒过来,才能察看十六爷的病情了。”
苏芷晴是被一阵嘈杂声吵醒的。
她刚刚动了一下,便觉得心口疼痛难忍,她强撑着坐起身来。
“阿渊……”
苏芷晴站起身,步履蹒跚地走到了君久渊榻前,伸手去摸他的脉象。
身体在逐渐恢复了,但因为刚刚苏醒就动用内力的缘故,此刻他的身体仍是虚弱,需要仔细休养,在身体恢复过来之前,他身体可能会因为惯性依旧沉睡。
“但幸好,所有的努力都没有白费,阿渊……你的身体在开始恢复了。”
这时,门打开,韩刀急忙走上前来。
“娘娘你醒了!”
“你醒了怎么也不叫奴才,你的身体还没恢复好,暂时还不能太过消耗。”
苏芷晴沉声道:“放心吧,我会小心点。”
“楼下发生了何事?为何如此吵?”苏芷晴沉声问道。
韩刀说道:“是青崇山弟子找上门来,他们对程宜夫纠缠不休,要将他带回山里处死。”
苏芷晴轻轻吐了口气:“这些青崇山弟子还真是执着。”
“只是老程一走,留下蒋潇潇和砚儿怎么办?”苏芷晴拧了拧眉,蒋潇潇的精神受不了刺激,若是程宜夫被带走,难保她的副人格不会冒出来捣乱。
到时候事情只会变得更麻烦。
“娘娘,十六爷的情况如何了?”韩刀问道。
苏芷晴道:“他暂时没什么大碍,只是需要点时间恢复元气。”
“在阿渊醒来之前,我不能让他们将老程带走。”苏芷晴站起身来,“韩刀,扶我下去。”
“娘娘,您一介女流,那些青崇山弟子不一定会给你面子的。”韩刀劝说道。
苏芷晴神色坚定,沉声道:“不管怎么样,老程是为了救阿渊才会被他们发现行踪,我们若是坐视不理,便是忘恩负义。”
说完,苏芷晴便朝着门外走去。
韩刀不再多劝,他知道自家娘娘决定的事情,是很难改变的。
五年的太后,她褪去了青涩与幻想,朝堂上那么多的大臣都未必能够左右她,何况这些青崇山弟子。
“厉剑!你拿着我的令牌,去找当地县令!”苏芷晴沉声吩咐道。
厉剑从苏芷晴手里接过令牌,应声走了下去。
下面的吵闹声越来越大。
“程宜夫,快跟我们走,今日不管你说什么,你都必须跟我回青崇山。”
蒋潇潇拉着程宜夫,脸上满是惶恐:“夫君,求求你不要抛下我和砚儿,你若是走了,我和砚儿可怎么办?”
程砚躲在蒋潇潇身后,看着这群凶神恶煞的人想要带走他的父亲,男孩的脸上布满了茫然和惧怕。
程宜夫一脸心疼地看着蒋潇潇和程砚,转头说道:“我可以跟你们走,只是能不能给我点时间,让我安置好我的妻儿?”
“你欺师灭祖,居然还有脸和外面的这些女人生下这种孽障,如今还想我们为你网开一面,你想得美!”为首那个叫嚣的最凶的,名唤周时务。
这周时务与程宜夫并非拜在同一个老师门下,但仍以师兄弟相称。
当年周时务资质平平,在门中也十分低调。
程宜夫也没想到这些年不见,他竟会变得如此咄咄逼人。
程宜夫眸子一沉:“五师弟,你不要欺人太甚了,就算我有什么不是,我的妻儿们又有什么错?你怎能如此说砚儿?”
“要怪,也只能怪他们的身上流着你这种人的肮脏血脉。”周时务冷着脸说道。
程宜夫皱了皱眉,冷喝道:“周时务!你嘴巴放干净一点!”
“哟呵,看看他,这是终于露出了本性了?”周时务冷哼了一声,眼底闪过一抹阴谋得逞的冷笑。
“大家快看看,我说的没错吧,像他这种欺师灭祖之辈,又怎么可能乖乖地跟我们走?这不……我随便激了他两句,他便安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