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摆着两份文件,文件夹的标签上各自写着“陶”和“秦”,顾且瞬间明白,这是陶嘉和秦莹莹的所有资料。
她打开细看,与预想截然不同的结果令人震惊,甚至颠覆所有认知。
品行良好的秦莹莹曾经吸过违禁品!
不止吸食违禁品,秦莹莹换男友的速度比换衣服都快,在外地上大学四年,交往四十六个同校男生,并且让其中三十多人陷入犯瘾状态,最后由她父亲亲自治疗、母亲赔钱道歉了事。
大学毕业后,她父母担心女儿回到沪上继续这样的生活,所以才把她送到千里之外的城隍村支教,顺便戒瘾。时至今日,她仍然需要定期去父亲的研究所诊断现有状态,而这一切未被人发现的原因就是父母包庇。
秦妈妈利用医药生意的便利从国外购买原材料,然后由秦爸爸偷偷合成,做出戒断所给瘾君子治疗的药物。
顾且觉得脑袋像被雷劈一样,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大大咧咧的娇小姐是个瘾君子,可是心中闪过很多画面,无一不在证实着资料的真实性:
村长说,秦莹莹总给孩子们放假,一个人待在屋里睡大觉;
秦莹莹自己无意间说过,对狗娃是找乐子打发时间;
还有,正常人得知别的女人曾经陪酒卖笑,怎么会一点嫌弃都没有,反而特意跑来询问真假。
最后,隐约记得有次通电话的时候,狗娃说她在秦叔叔的办公室午休,然后就是秦叔叔接了电话,完全没有让秦莹莹接电话的意思。
种种画面汇合在一起,顾且不得不相信资料上写的都是真的。
“丫头?丫头?想什么呢?再看看陶嘉那份。”神童伸出手掌在她面前挥了挥,有些心急地催促道。
顾且回过神,深吸一口气缓解惊愕,随即打开另一个文件夹。
陶嘉的父亲是当地有名的慈善家,最早在自己承包的山林中发现一座煤矿。善良的男人没有偷偷开采,而是将这座煤矿报告给村里,从此带领村民发家致富。
后来全村脱贫,大家一致选举他为村长。
再后来陆陆续续又发现五座煤矿,为了办理开采证,全村男女老少自愿让他挂名矿主,同时这六座煤矿也带动了周边村子的致富路。
神童仔细调查过,陶嘉父亲每年上千万的收入并没有留下多少,大部分用在给村民分红和村庄的建设中,所以陶夏车祸去世,陶嘉的大伯为了报恩自愿将大学名额换给她,甚至全村都在帮着她家隐瞒这件事。
至于顶替暴露,那是因为有伙人想要抢煤矿,故意用这件事威胁她爸,结果她爸为了所有村民的利益不答应,因此才被捅给学校。
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陶嘉家庭条件那么好,名下却无房无车无存款,以及被开除后不回家,宁愿留在沪上辛苦苟活。
震惊已经不足以表达顾且的心情,回想大学期间,陶嘉似乎对谁都是笑意盈盈,主动做这做那,从来没有瞧不起任何人。
今天之前,她以为她是在维持灰姑娘的人设,即便此刻看到这些资料,仍然不愿推翻认知,不愿相信。
“神童,你查到这么多东西,为什么没查到陶嘉和席铭洲是地下情人?”
神童撩起额间碎发,以全知者的口吻为其佐证:“你看看资料最后一页,她做老师前的全身体检,其中妇科一项明确写着‘因受检者无忄生生活经历,故不予进行探入式检测项目’,你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吗?”
如此直白的文字怎么会不明白,她不明白的是席铭洲和陶嘉无数次共处一室,竟然什么都没发生。脑中忽然想起一句话——厉姝说:“云洲和铭洲被绑架的时候留下后遗症,云洲是心理问题,铭洲惨一点,生理问题。”
这句话和面前的体检报告都说明席铭洲不行,可是为什么一个不行的人需要陶嘉无数次夜不归宿呢?
神童给出了答案。
“谁说他们是地下情人?席铭洲的外婆和陶嘉的外婆是金兰姐妹,两人年轻时曾在一个戏班子讨生活,之后一同嫁给大户人家的兄弟俩,那户人家落魄之后才分开。他们俩是同一个曾外祖,严格算来,陶嘉是席铭洲的远房表妹。”
“……”顾且蒙了,远房表妹?这不是入学时席铭洲给她编的身份吗……“我明明很多次看到他们举止亲密共处一室,怎么可能?”
“这方面我就查不到了,有机会你自己问他们吧。丫头,我和周延想法一致,那笔钱放在陶嘉名下更好一点,你自己决定。”
说起那笔钱,顾且的心思总算回到正事上,问出了疑惑数天的问题:“神童,你和周延不相信厉姝和席家吗?”
“谈不上信不信,总觉得这事儿透着股怪异。”
是啊,这件事看上去滴水不漏,但是总有那么一丝丝违和,就像周延说的,明明有更直接有效的方式处理那笔钱,厉姝却自作主张用皮包公司洗白;明明那笔钱是旁人赠予的干净钱,却偏要搞得像是赃款一样;还有,七百万对厉姝和席家来说不是多大的数字,却多此一举折腾来折腾去,实在很难令人不怀疑。
神童比周延直白,离开前留下四个字——“注意你姐。”
注意你姐……注意厉姝……
厉姝应该算自己人啊,他们怀疑席家情有可原,为什么要怀疑自己人呢?
不过顾且留意到,厉姝的确跟过去有点不同,比如对待钱的态度。
过去她对钱看得很淡,一心扑在卫泽身上,根本不在乎自己花钱如流水。现在嫁到席家反而看重钱了,穿的戴的都不是太精致的东西,每天跑来第一句话就是“且且,今天还没给我转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