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祖宅并不是传承百年的古老建筑,而是位于清乐园山腰的一间别墅,在开发商拿地之前,这座山是周家的产业,山下的娱乐会所就是周家最早的祖宅。
清乐园别墅群建好后,周砚国请风水大师相看,被告知山顶需八字重的人才能压住,山脚易被上面的人夺财,而山腰处藏风聚气,是人丁兴旺福禄财寿的风水宝地。
因此,周砚国才将真正的祖宅卖给旁人,顺势买下风水最好的别墅定为祖宅。
周锦程牵着柳清清进门时,父亲和老管家已经启程离开,家里只有老佣人方伯方婶和驻家医师、专职护工四个人。
柳清清跟方婶很熟,两年前她怀孕初期就是方婶费心费力照顾了三个月,包括后来突遭横难,她在医院养身期间,也只有方婶隔三差五跑来看她。
另外一个人更熟悉,柳清清一记冷眼扫过去,恨不得扒了对方的皮。
周锦程正打算逐一介绍,忽然发现小女人的目光冒着滔天恨意,顺着视线方向看去,恨意直指的对象是老爷子的小护工。
“清清,你怎么了?”
柳清清半点不隐瞒,指着那个畏畏缩缩的身影掷地有声:“你儿子挖我儿子的时候,她!就是帮凶!”
“什么!”周锦程瞬间怒了,冒火的眼神射过去,小护工吓得直接跪倒在地。
“周总,我、我也是被少爷骗了,我以为是您和老爷子的意思,所以才……”
“所以才把清清的地址告诉了他,是吗?”周锦程打断护工的话,上前就要踹人,没想到身边的小女人比他更快,十公分的高跟鞋狠狠踹向护工肩膀。
“你他妈放屁!老娘听到那畜生跟你说的话了,还撒谎!”
周锦程不想知道那天的细节,但又觉得让柳清清彻底发泄出来是件好事,故意追问:“那畜生说了什么?”
小护工更害怕了,怕得浑身发抖,眼泪鼻涕一起流,就是不说话。
柳清清可不会惯着她,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地说:“你儿子让人拍裸照的时候,亲口跟她说,只要她帮忙弄掉我的孩子,那么就跟她搞一次。还有,她告诉你儿子挖活胎违法,主动坐在我肚子上,还笑着说‘死了,取胎是正常医疗手段’!”
“妈的!”周锦程暴怒,柳清清又加了一剂强心针——“在我昏迷前,亲耳听到周鹏飞让她多给老头子按摩,最好两年瘫痪三年归西,到时候就给她一个情人名号。”
最后这句话是压死骆驼的稻草,虽然没有任何证据予以佐证,但是父亲的腿确实越来越严重——过去拄拐杖是为儒雅,如今拄拐杖是真的腿肌无力。
周锦程怒不可恕,这么严重的事情绝不是打几下骂几句就能解气,眼前这个小护工是帮凶,更是绝对不能放过的人!
“方伯,报警!我要她牢底坐穿!”
经此一幕,介绍身份的流程全然不必,男人牵着身边的小女人上楼,走进自己年少时的卧室。
他一只手牵着她,另一只手拿出手机,用实际行动表明自己的改变。
第一个电话打给公司法务,要求对方明早发布一则声明,表明周鹏飞与周家、锦程集团再无关系。
第二个打给助理,要求对方尽快澄清过去对柳清清的诋毁,如有必要,可以将周鹏飞的所作所为放出来。
第三个电话打给公司公关部长,要求对方组织一场记者招待会,他要当着所有人的面向柳清清道歉。
三个电话打完,小女人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满满都是疑惑和不解。
她想问些什么,可是话到嘴边生生咽了下去,因为昔日高高在上的周大总裁……此刻趴在她腿上哭。
他跪着,她坐着,他在哭,她心疼。
毕竟是爱过很久很久的人啊;
毕竟是动过很多很多的心啊;
毕竟……这个意气风发的男人从来没有展露过悲伤无助的一面,像个没糖吃的孩子。
不禁想问,你究竟是为谁哭呢?
为自己人生唯一的败笔?
还是为我们未出世的孩子?
想到那个孩子,柳清清刚刚升起的心疼瞬间凝结成冰,他的儿子伤天害理做尽坏事,结果只是断绝关系,而她的儿子没有一点错,却连出生的机会都没有。
凭什么心疼!
他活该!
从这一天起,周锦程变了,好像又没变。
他让方伯方婶叫柳清清“夫人”,却依旧霸道地把人困在身边——过去是用腌臜手段暗中逼她,如今是光明正大强迫她,不许回夜色、不许出门、不许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