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魔鬼露出爪牙,当奸佞不再伪装,那只能说明局势掌握在谁的手中。
顾且怔然地看着面前两人,思维有些呆滞。
旁人吃了那种药会头痛,她没有痛感,取而代之的是头脑迟钝和暂时丧失语言能力。
她不能说话了,喉咙像是被胶水黏在一起,发不出半个音。
阿昭深情地看着陶嘉,陶嘉得逞地看着顾且,顾且又茫然地看着阿昭,三道目光组成奇怪而狗血的三角关系。
忽然,陶嘉轻咳一声,顾且还没反应过来,身子已经被男人拖下床。
“给嘉嘉跪下!”
思维迟钝让她听不懂含义,丧失语言让她发不出疑问,可是落在有心人眼里,把这些当做是她的不甘和挑衅。
魔鬼朝着身边的傀儡下达第二个命令——“阿昭,我不喜欢她那张脸,你帮我把它打肿好不好?”
男人丝毫没有犹豫,重重点头:“好!”
顾且感到脖子上多了一只手,阿昭以锁喉的姿势将她提起来,啪!一巴掌下去,半边脸像是火烧一般,却没有很疼。
接下来的画面非常混乱,阿昭把她丢在床上,又坐在她的肚子上卯足力气扇巴掌,左右开弓,一下又一下,扇到手指假肢脱落也不停。
陶嘉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被打,嘴角笑意分外明显。
不知打了多久,顾且渐渐觉得累,很想就这样好好睡一觉。真是太无奈了,想不到过去最喜欢的厚茧大手变成了伤害自己的凶器,虽然脸不疼,可是……心会疼。
昏迷前她在心里感慨:看呐,他多喜欢陶嘉啊……也对,丈夫怎么会不听妻子的话呢……他们这些年应该很幸福吧……
对于顾且来说,昏迷已经是家常便饭,区别无非是待在黑暗中的时间长一点或者短一点,其实在真正绝望的黑暗中,时间并没有那么重要,她反而更希望躲在这些黑暗中不见白光。
事实并没有如人所愿,以往静默无声的世界突然有人说话,似乎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像是近在咫尺。
那是个女声,充满嘲讽和仇恨的女声。
那个声音说,我比你漂亮,凭什么他喜欢你却不喜欢我!不喜欢也就罢了,又凭什么要我站在门口浪叫,只为让你觉得他是个正常男人!
那个声音说,你以为你去穷山沟支教很委屈吗?我告诉你,最委屈的是我!是我!你顶着我的名字走了,从来没想过我在学校将要面对什么!
那个声音还说,你是他们的掌中宝,我就活该为你铺路吗?顾且,你听好了,我要毁掉所有保护你的人!所有!
黑暗中的声音没了,世界恢复成一片死寂,顾且好像理解了什么,又好像隔着一层窗户纸,只能依靠若有似无的意识串联听到的内容。
恍恍惚惚间,一股熟悉的痛感涌了上来,因为太熟悉,所以很快分辨出来自哪里——胸和唇。
阿昭是趁着陶嘉外出购物溜进来的,顾且睡了三天,他心中的烦躁和时不时的头疼便持续了三天,直到此刻抱着她才勉强好一些。
其实在顾且昏迷之后,他就把赵启军叫来了,赵启军是外科实习医生,一眼看出薄被下的肋骨形状不对,直言可能是肋骨骨折,需要进行胸带固定。
原来内脏老的人骨头也老,骑了几下居然把肋骨压折了。
陶嘉不让上胸带,脸上满是喜悦地说:“你本来就要想办法让她疼,这样正好。”
于是,他便没有给她上胸带,头疼和烦躁也从那一刻开始了。
整整三天过去,因为几巴掌而昏迷的女人还是不醒,他的淡定忍到极点,这才命令邵杰带陶嘉出去购物,一个人溜进来看她。
好奇怪,明明很厌恶的,明明恨到底的,可是看到这张过于苍白消瘦的脸,整个身子鬼使神差拥了上去,像那晚一样肆意亲吻、揉捏。
亲她、抱她,好像变成一种不需要意识控制的本能,只要在独处的环境看到她,这种本能就像伺机而动的野兽,总会抓准时机跑出来。
亲她的时候头不疼了,捏她的时候心也不烦了,全身上下通体畅快,似乎连精神都处于难得的松懈中。
“疼~”
怀中的女人低声嘤咛,那声音像是逃离深渊后的伤痕累累,带着虚弱和倔强的意味。
疼?阿昭顿时停下动作,怎么这种时候喊疼?
等等!被他扇巴掌、断肋骨都没叫疼,这种力度的揉捏却觉得疼?
脑海里闪过一个想法——或许并不是任何虐待都能让她产生痛感,只有这种关乎男女、关乎情爱的痛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