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没其它事我先挂了。”
“等等!我想等且且出来……”
“国际长途,贵。”男人按下挂机键,再顺手递还给顾且:“觉得为难就关机,我们在这儿多待几天。”
在顾且眼里,宋小北是典型的不婚主义者,明明和白杨叔叔差不了几岁,人家孩子都在上大学了,他却还是一个人生活。
有一年罗爷爷生日,小北哥和蒋叔叔回来贺寿,大家都喝多了,顾且因为身体原因不能喝酒,所以是整场寿宴唯一清醒的人。
蒋叔叔搂着小北哥的肩膀说话,她离得近,多多少少听了几句,这才知道小北哥以前结过婚,只是那个叫“叶迦”的女人多年前香消玉殒。
当时小北哥哭了,四十好几的男人哭得像孩子一样,断断续续说着“我放不下她”之类的话。
此时此刻,因为这个原因,顾且突然很想问他一个问题——“小北哥,是不是深爱过一个人之后,再也无法接受别人了?”
身旁的男人明显一僵,眼神落寞地垂下来,声音却很坚定:“是!深爱过一个人,你会永远永远忘不了,从此以后遇到的每个人都成了将就,有的人可以将就,有的人不可以……”他顿了顿,似是回忆着什么,待情绪好些之后接着说:“且且,我能看出你对贺少爷没有男女之情,别委屈自己嫁给一个不爱的人,否则你会越来越绝望。”
很久之后顾且才知道,小北哥唯一的妻子并不爱他,那个女人心里有挚爱的男人,风风雨雨过尽千帆,最终为那个男人殉情而死。
大家就像默契约定一般,无人提及那段尘封多年的往事,就像无人在她面前提起阿昭。
另一边,被挂断电话的贺霆山焦躁地揉了揉脑袋,一抬头,三双恨铁不成钢的眼神齐齐射过来,看得他心里发慌。
“你们干嘛这么看我,我又不知道她今天要走。”
贺老爷子冷哼一声:“你不知道她今天要走,她也不知道我们今天来吗?一点礼貌都没有!”
贺霆山赶忙解释:“什么呀,我叫你们来是打算给她惊喜,当然不会告诉她啦。”
贺妈妈心思细,把儿子拽到一边小声发问:“小山,这女的出门办事都不告诉你,是不是没把你当对象啊?妈知道外国女人开放,你可别被人耍了。”
“什么外国女人?”
“你求婚那女孩不是个外国人吗?”
贺霆山简直无语,转身跑去顾且房间,费劲卸下墙上的写真照哼哧哼哧跑下来,重重放在全家人面前。
“喏!看仔细了!这就是我喜欢的女孩,黄种人!华夏人!根红苗正的炎黄子孙!说普通话的!”
贺老爷子和贺妈妈顿时笑弯了眼睛,唯独贺正江表情不对,一副像是吃了苍蝇的样子。
看到老爸表情的贺霆山心里咯噔一下——糟糕!忘了且且减刑的事是老爸办的,这会儿肯定认出来了。
没错,阅历加身的贺正江不仅认出顾且,还瞬间想到顾且应该死在京市那场烟花大火中,现在这是什么情况,蒋南洲的侄女变成了养女?顾且变成了玛格丽特?
贺正江憋了一肚子话没敢说,儿子空窗十年,居然是为了这个经历混乱的女人,他怕说出来刺激老爷子的心脏。
贺正江内心OS:好家伙,老子费尽心思给你找名门闺秀、千金小姐,这几年都豁出脸面给你找世家公子了,你他妈给我喜欢个杀人犯!还追十年!还求婚!
当天夜里,当老子的偷偷溜进儿子房间,左手皮带右手拖鞋,势要先打一顿再说。
第二天早上,闪了腰的老子和屁股开花的儿子同时下楼,一个享受着罗爷爷的推拿,一个站在旁边端着碗闷头干饭。
贺霆山特别开心,虽然三十多岁的他挨了一顿皮鞭炒肉,但老爸总算松口,答应不会阻挠他和顾且的感情。
贺家人在庄园住了近半月,正事没办成,好处倒是捞了不少,老爷子的陈年旧疾大为改善,贺妈妈的更年期后遗症也被治愈,还有贺正江,得了一副全世界男人都想要的药方。
一家人此行虽然有些遗憾,但却没有太多抱怨,高高兴兴返回国内。
另一边……顾且在那个陌生的国家住了一段日子。
说来也是凑巧,小北哥的父亲——宋伯伯与五爷是旧相识,好像早年间两人关系不错,宋伯伯也曾见过曼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