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且先给余丑打了个电话,让余丑转告二宝她在五爷办公室,随后才翻开日记本。
果然没记错,是慧姨那本,十几年过去,纸张已然发黄,钢笔字迹也有稍许晕染,有种浓浓的时光印记。
大多数内容早已看过,自然翻阅较快,还没等到二宝来,她发现了新内容——折磨姐姐的一百种方法。
好像是阿昭的字迹,下笔重、笔画粗、僵硬方正,再看日记本旁边的小字典……确认无疑,是阿昭写的。
第一种,让她化最丑的妆、穿最少的衣服、再喷上最臭的香水接客!
第二种,打断她的腿!
第三种,把她关在狗笼子里!
第四种,扒光她的衣服,把她丢在大街上!
第五种,当着席铭洲的面折磨她!
第六种,引诱她吸粉!
……
……
折磨姐姐的一百种方法,阿昭写了不到十种,不知是来不及写,还是只能想到这些,总之条条恶毒,看得出当时心里有多恨。
二宝进门的时候,顾且刚好把这一页撕下来,没有原因,就是不想让坏阿昭的文字玷污慧姨的“小说”。
“小太太!真的是你!”二宝很激动,明显急急跑来的样子。
顾且对他笑笑,很欣慰这家伙的改变。
以前二宝的风格有点像神童,衣服花里胡哨,脑袋上顶着一头绿毛,偶尔还喜欢戴姑娘的耳钉,像极了那些年特立独行的非主流,偏偏他的长相属于白净一类,不少姑娘都把他当姐妹。
现在的二宝妥妥一副赌神打扮,夸张的燕尾服、大背头,笑起来真有几分王卫民的影子,换句话来说,壮实了,也发腮了。
顾且没忍住调侃他:“胖了这么多啊,还能打拳吗?”
二宝不好意思地摸摸脸,自嘲一笑:“嘿嘿,以前锻炼是怕有人闹事,现在整天陪人喝酒胡吃海塞,别说出拳了,连瞪眼睛的机会都没有。”
是啊,这里早就成了干干净净的地方,哪会再有人闹事。
顾且招手唤人坐下,问出心中所想:“二宝,五爷一共收养了多少孩子?”
男人愣了一下,伸出手指开始数:“曼丽姐、崇安哥、延哥、童哥、还有厉姝姐和泽哥,再加上我,就这么多了。”
顾且又问:“我记得庄远是地煞,其他人都是‘神字号’,那你呢?你怎么没有外号?”
只见二宝露出羞愧的神情,一五一十交待:“其实有的,五爷说等我能够独当一面的时候,再对外宣布我的名号,可惜我是个不成器的,直到五爷出事也没练出本事。”
“五爷打算给你什么名号?”
“天罡啊,远哥是地煞,我是天罡,五爷说地煞对付地上的小鬼,天罡联络天上的神仙,让我学会八面玲珑,暗中为你保驾护航。”
顾且怔了怔,属实没想到天罡居然是二宝,这就容易理解了,上一任天罡叛变,五爷肯定不会再去培养一个喂不熟的白眼狼,所以从小在夜色长大的二宝就是最佳人选,难怪二宝这么圆滑,还这么忠心。
她又问:“你的名字是五爷取的?”
男人点头如捣蒜:“是啊,老早以前我没名字,所有人都叫我二宝,后来五爷突然给我改名,跟他的姓,还把我送到贵族学校念书,让我跟同学处好关系。大家都说五爷打算认我当儿子,连泽哥都羡慕我呢。”
顾且推算着时间线,顿时理清一切——卫泽哪里是羡慕,分明是怕五爷把大权交给二宝,所以才有了想娶她的事情。
原来根源在这里,真是应了那句话——世间有因必有果,万事有果必有因。
她的想法得到证实,心中便也有了答案。
“二宝,我要给你点东西,不对,是代替五爷给你点东西,你等等,我把邵杰和余丑叫来,当着他们的面说。”
“啊???”
顾且给邵杰发信息,要他们带几个菜来办公室吃。
趁着等待的时间,她又问:“你现在和楠楠?”
二宝瞬间垮了脸,像是纠结,又像是无奈:“小太太,你也知道我四十多了,楠楠才二十六,说难听点,搁着古时候我都能当她爹,再说,我什么都没有,她成天想着让我娶她,我能耽误她吗?”
年龄差,又是年龄差,五爷因为三十岁的年龄差错过此生挚爱,二宝居然也因为年龄差不敢示爱,怎么别的不学,偏偏学这个。
“你喜欢楠楠吗?说实话!”顾且有点急了。
二宝听到这话瞬间脸红,本来中年男人脸红是件特别违和的事,可二宝脸红的感觉像是青春期少年,带着一股被人说中心事的窘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