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爷在她走后疯了一样偷窥,每天站在街头只为看她一眼,可惜啊,大姐跟那人共同生活了一年,生下女儿后就失踪了,谁都找不到。
——云洲,这么多年来五爷最常说的话就是后悔,后悔一而再再而三拒绝大姐,更后悔自己错过了一生最爱的人,我想,他应该是怕我重蹈他的覆辙,所以才不介意你是男是女吧。
一夜畅聊,周延知道了席云洲家世清白、家庭关系简单,席云洲也知道了周延一家人的执念和心酸,再加上两人都已向家人坦白,这就算是出柜了。
接下来的半个月是他们人生中最甜蜜的日子。
一个出去上课,一个在家写论文;
一个亲自下厨学习烧菜,一个拖地洗衣整理家务;
一个负责撩,一个坦然接招;
当然,某些不可明说的事情也顺其自然了。
傻狗尝过糖之后每时每刻都想吃糖,周延身为医学生自然知道这种事情不能太多,于是,席云洲每天一回家就看着挂历上的红圈圈撇嘴,因为老婆说了,只有画红圈的日子才能做,否则连床都不让他睡。
在那个特殊群体遭人恶骂的年代,两人硬是为这段感情杀出一条血路——周延被校领导拿毕业威胁,好在导师力挺他,同系的学弟学妹也帮他说话,这才让校领导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席云洲就没那么幸运了,被学校警告歪风邪气,学校让他在大会上念检讨,他倒好,洋洋洒洒念出“恋爱自由”之类的名人名言,慷慨激昂换来的是开除学籍,即便这样他也不认错,还说正好等周延毕业一起回沪上。
总之,两人的感情丝毫不受影响,蜜里调油的日子美着呢。
*
七月初,周延毕业的日子越来越近,一向严苛的导师突然变得和善,不仅通过了毕业论文,还给他的导师评语上写了满满的夸赞之词,可以说如果周延不想参加毕业典礼,随时都能离开。
目前的选择跟以前一样,导师希望他留校任教,五爷希望他出国读博,而他自己依然决定回沪上,一来帮家里寻找大姐,二来和恋人在一起。
总的来说,周延是个很有主见的人,一旦决定某件事便很难更改,所以定下回沪之后,他打算等彭教授和李言回来举办一场临别宴,可惜等啊等,没等到两人回来,却等到了彭教授辞职的消息。
周延去导师家,导师摇头叹气不说话,师娘告诉他,彭教授陪李言出国念商科了,两人已经在国外领证,估计年底回来举办婚礼。
导师看看周延,又看看席云洲傻狗似的笑脸,嘟嘟囔囔的不知道说了句什么,师娘没忍住笑了一声:“小延啊,不用理他,你老师是老古板,你俩好好的就行。”
临别宴改成了谢师宴,导师拉着席云洲说了很久,周延则被几个本地的师弟师妹围住喝酒,一番热闹过后,正值蜜恋的小两口散步回家,惹来街边无数注视。
月光满满,尽情洒在两人身上,像是为他们渡上一层柔和的光晕,煞是好看。
周延喝得微醺,看着面前的男人不自觉多了月光滤镜,还有一层心跳加速的爱情滤镜,凭心而言,席云洲很好看,这种好看不是常规审美的浓眉大眼高鼻梁,而是让人特别舒服的组合,好像哪里都长得刚刚好……刚刚好是他喜欢的样子。
同样的,席云洲也在看周延。
情人眼里出西施,席云洲觉得周延美翻了,即便几十年后老态龙钟也是温柔慈善的美,幻想一发不可收拾,他好像可以回答李言那个问题了。
“小延,李言哥问过,我对你的喜欢能保持多久。”
周延顿时来了精神,停下脚步追问:“多久?”
席云洲捧着他的脸,一字一句认认真真回答:“五十年吧,如果五十年后你还活着,我要申请续期。”
周延撇撇嘴:“如果我死了呢?”
席云洲低低地笑了声:“那就合葬,下辈子我还要追你。”
心里灌了蜜是什么样子?
是看到爱人眼里的深情;
是听到爱人说出的合葬;
是独一无二的选择、世间少有的偏爱;
是我不知何时对你动心,而你又在我之前怦然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