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疯子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说道。
一二却猛然摇头,神色坚定道,“张大哥,我自幼学习,饱读诗书。从书中得知一个道理。若是我们不努力,听天由命,那根本没有成功的机会。唯有拼死一博,才有一线生机。正所谓,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若是我们自暴自弃,谁也救不了我们。”
张疯子听闻一二所说,如当头棒喝,猛然怔在原地,喃喃道,“可是我们祖祖辈辈,都死了。”
一二伸开拳架,拉开神人开天式拳法,开始一拳一式,缓缓舞动起来,边舞动边说,“我师父朱成,虽是一个糙人,但他教我,我辈武夫,当该迎难而上。拳可输,血可流,但拳意,永不言弃。”
一二的拳意如虹,气势不断上涨。
天空忽然变得阴沉起来。天雷滚滚,似是野兽咆哮。
老妇抬头望天,顿时大惊道,“一二,快停下。”
一二抬头盯着天空,一双眸子变得坚毅。
“神人开天式,第一式,开山。”
一二一拳击出,猛然击向天空。顿时,阴沉的天空似是咆哮起来,乌云似是魔鬼的嘴。
葬神村村民被如此景色所吓,皆跑向张疯子家门口,远远驻足起来。
“一二,快停下。”
杨婆拄着拐杖,被倩倩搀扶着,匆忙走向老妇的院落。
一二眼神坚毅,盯着阴沉的天空,手中拳式不停,不断起势。
他的本命物葫芦茎,不断释放灵力,战意冲天。
一株嫩芽在葫芦茎顶部,如一把利剑,与一二手势一般,指着苍天。
“一二,求求你快停下。别再让我失去亲人了。”
杨婆大惊失色,泪眼婆娑,却不敢靠近不断挥拳的一二。
一二回头看了一眼杨婆,坚毅的脸庞有了一丝暖意。他不明白,神人开天式,为什么在葬神村是禁忌,所以,他要释放拳意,去弄明白。
一二回头,再次猛然喝道,“神人开天式,第二式,搬海。”
一二猛然一拳再次击向天空,拳法中有一抹绿意,生机勃勃。
一二大喜,他的本命物葫芦茎,此时与他一样,战意冲天。
阴沉的天空顿时降下一道天雷,猛然击向一二。
村民们大惊失色,他们已然无数年没有见过天雷了。
一二有狻猊雷法,对雷电免疫,所以当看见雷电时,一二白了一眼天空,一拳击在雷电之上,发出轰隆声响。
雷电如同电蛇一般,瞬间缠绕上一二的臂膀,一二浑身顿时雷电萦绕,仿若远古夔牛复活一般。
一二拳法不停,继续挥动拳头,对身体之上的雷电不闻不问,不管不顾。
村民闭着眼睛,不敢再看向一二,有些少女,更是用双手紧紧捂着眼睛,深怕一二在雷电之下,变成一堆碳渣。
一二头发飞扬,猛然喝道,“我辈武夫,铁骨铮铮,岂可被你老天恐吓。”
再次一拳击出,击向阴沉的天空。
一二身在雷电漩涡中,就连瞳孔中似乎也有雷电萦绕。
浑身上下,更是雷电不断。
天空中似是有怒吼声,一道如同水缸般粗壮的雷电直击而下。
顿时,老妇院落中出现一个深坑,有烧焦的气味不断萦绕。
倩倩失魂落魄,想要前往雷海中查看,却被杨婆拽住身形。倩倩泪眼模糊看着杨婆,杨婆叹息一声摇了摇头。
天空静寂无声,乌云却不消散。盘旋在深坑之上,俯视着深坑。
村民们皆是一叹,知道一二已然身死。在此道天雷下,莫说是一二,便是十境武夫来此,也得身死道消。
老妇起身,一双浑浊瞳孔紧紧盯着深坑。良久,老妇满脸沟壑的皱纹上,洒满了泪珠,喃喃自语道,“怎么这么傻?”
有些少女,捂着眼睛,小声凝噎起来。她们想起那个盘膝坐在河边石头上的少年,温文尔雅,侃侃而谈的模样,不由得心痛起来。
倩倩更是泪如雨下。她第一次见到这个少年时候,便被少年所吸引。这是她第一次对男子产生不一样的感情。可是,现在,却什么也没了。
张疯子叹息一声,耷拉着脑袋,自问,他没有一二如此勇气,敢与向苍天问拳。
秀芝也是双拳紧握,泪眼婆娑,她记忆里的一二,和善可亲,阳光明媚,如同四月清风荡漾。
也有村民发现,盘旋在深坑之上的乌云,经久不散。而且,天空早已变了颜色,由之前的漆黑变成妖艳的红色,似是血液。
村民紧紧盯着深坑,这一刻,他们由衷的替一二祈祷起来。尽管他们仇恨苍天,恨苍天为什么对他们如此不公。
似是过去了很久。
深坑中依然没有声音。
有些村民叹息一声,摇了摇头,转身落魄走向家里。
他们不敢去看深坑,深怕看见那个少年的遗体。这些年,他们失去了太多人了。现在,就算是一个陌生人死在他们面前,他们也会难过,悲伤。
就在所有人失望的时候,自深坑中突然传出一道剑鸣声,一把利剑一跃而出,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迎着雷电直直而上。
他的瞳孔中有冲天的战意,这一刻,他仿若一把利剑,向苍天挥剑问道。
利剑脱手而出,一二稳稳站定身形,再次摆出神人开天式拳架,喃喃道,“神人开天式,第三式,弑神。”
一拳带着无尽战意,带着一二无穷的不屈心,朝着红色的妖艳乌云直击而去。
一拳出,天地为之变色。
拳头仿若要冲破云霄,冲上天穹。
雷海肆掠。
村民们不由自主的发出惊呼声,他们皆是拳法大能,但自问如此不屈之拳,他们永生也施展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