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覆,公覆。”
黄盖缓缓睁开双眼,发觉原来是好友阚泽在呼唤自己。他强撑力气,想支起上身问候一声,但是背上的伤痛让他无法挪动,吃痛闷哼一声。
阚泽连忙将他扶住,让他切莫移动。
看着黄盖强忍剧痛的模样,阚泽心痛万分,又看到背脊上遮盖伤口的麻布渗出斑斑血迹,不忍直视。两人自孙坚时期便已相识,性情相通,常有往来,见他如今的惨状,心中愤懑。
见四下无人,阚泽低声询问:“公覆,你与那周公瑾有仇吗?”
黄盖闻言,摇头否认。
“那为何...”阚泽突然止住言语,又往四下观望,确认没人后,才又压低声音,说道:“莫非,这是你与大都督设的苦肉计?”
黄盖见阚泽说破自己的计谋,惊吓万分,连忙以手止言,颤声问道:“君何知之?”
“将军素来稳重,以此,大都督委将军以督办粮草之职,故而今日于晨会上突然出言顶撞大都督,我就有些疑惑,又观大都督神态举止今日暴躁万分,不似往日儒雅,心中已猜到一些端倪。如今得知将军与大都督既然无仇无怨,这般毒打,想来必是用计矣。”
黄盖见已被看破,也就不在藏掖,索性直言:“某受吴侯三世厚恩,无以为报,今曹军压境,彼众我寡,急切不得破敌。故而献此计,以破曹操。虽棍棒加身,皮开肉绽,也心中无怨。只可惜身侧无忠勇之士可以托付心腹重任,恐白遭这苦难。”
阚泽询问说:“莫非公覆要我过江去献诈降书?”
黄盖轻轻点头,继续说道:“我观军中,唯先生素有忠义之心,又善言辩,才敢以心腹之事相托。未知肯否?”
阚泽见黄盖如此信任,感慨万千,说道:“将军年迈,亦肯为吴侯受大刑之苦,我又何惜此头。大丈夫处世,若是碌碌无为,与那朽木腐草有什么区别。”
黄盖闻言,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只能滚落床榻,向阚泽行了个大礼,因为他这一应允,就是将自家性命都舍弃了。
“老将军请起,可有亲笔所写降书?”阚泽将黄盖扶回床榻,又询问起来。
“我已有准备。”
阚泽拿起降书,也不细看,直接起身说道:“将军,此事事不宜迟,我今夜便过江去。告辞。”
黄盖满眼泪容,跪倒在床榻上,又行了个大礼,阚泽此番却是受了此礼,而后便出帐而去。
......
鲁肃告别时对陈亮说的那句话,还有那男人都懂的笑容,让陈亮到现在都还在头疼。
“先生独身凄苦,也休要忘了江南有一美人在日夜苦思你,要惜身啊。”
“甥婿,方才那便是东吴参军鲁肃先生吗?”蔡夫人回到船舱,为陈亮满上了一杯酒。
陈亮无奈应道:“是啊,怕是你方才露了马脚,已然被他发现了。”
蔡夫人大吃一惊,心中忐忑,小声询问:“不要紧吧?会不会误了甥婿大事。”
陈亮摇头回答:“大抵无事,他只是误会我在这边单身无趣,找人偷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