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南川叛军营寨之中灯火通明,热闹异常,传出金鼓碰撞的声音,兵士呐喊的声音,欢笑的声音,全营寨人都在寻欢作乐,只有一个人,依然愁眉苦脸,强颜欢笑。
高定已经喝得有些微醺,此次庆功,他被灌了不少酒,多得是一些将军神威,旗开得胜的马屁话。
正洋洋得意的高定,斜眼瞟见自己的猛将居然闷闷不乐,还时不时望着他,心中有些疑惑,“这厮怎么与往日大相径庭?莫非是立了头功不曾嘉奖,心中不快?”
高定自然也不是没蠢人,端起酒杯就让身边敬酒的人停一停,自己则是亲自走到鄂焕面前,说道:“小鄂为何闷闷不乐?可是在嫌弃本太守不曾给你这首功的奖励吗?”
鄂焕听闻,急忙起身来到高定面前,跪拜道:“末将不敢。”
这一举动倒是让高定有些措手不及,赶紧看了眼旁边那些人,生怕鄂焕的举动引起别人的注意,以免造成君臣不和的景象。
高定将鄂焕扶起,又低声询问:“将军何故如此?这庆功宴上闷闷不乐?”
鄂焕见终于找到机会,于是将高定从酒宴中拉出,等到一处无人之地,又是一拜,才说道:“主公,今日应战蜀军,末将实则是兵败被俘。”
高定一听大吃一惊,连忙问道:“既然被俘,你又是如何得以逃脱?”
于是鄂焕将白天在蜀军营寨之中的话一五一十对高定说明。
高定心中忐忑,忙说:“你这些话,千万莫要对他人说起。”
鄂焕点头。
“那雍闿本就多疑,若是被人知晓,必定对我心生疑虑。不过,你小子还算机灵,在诸葛亮那边,给我争取到个好名声,万一此次兵败,我们也有一条后路。”
鄂焕见自己当时急中生智扯得谎,居然歪打正着为自家主公谋了条生路,也是转忧为喜,愁容散去,面露喜色。
酒宴持续的很晚,才渐渐的散去,雍闿今夜没喝多少酒,自从高定被鄂焕拉出去之后。
他早就打听过了,鄂焕此去带了三千人马,回营还不到五百人,而这些回营的人,被鄂焕全都安排在了自己的营内,并没有参加今晚的庆功宴,这是最让他疑惑的地方。
而庆功宴上,他也一直在观察鄂焕,那厮往日里嚣张跋扈,如今立了头功反倒是闷闷不乐起来,事出反常必有妖,他自然是宁可往坏处多想想,也不会把自己立于危樯之下。
安排心腹之人去往高定的营中打探,回报却并无异常,许多兵卒今夜都是大醉,除了轮班站岗的,其他人全都早已睡过去了。
“并无异常?”雍闿暗忖。
“今晚还是要加紧巡逻,防止蜀军夜袭。”
“是!”手下领命出去安排了。
夜渐渐的深了,又是快到中秋了,今晚夜色宜人,山间清风徐来,守夜兵卒也有些感到凉爽起来。
雍闿还没有入睡,独自走出营门,陷入迷茫,他已经不知道这次造反到底对不对,若不是那个人前来游说,他并不敢贸然反叛,面对承诺给他的高官厚禄,他确实无法抵挡那些诱惑。
更重要的是那个人给他谋划的,他说刘备军大将皆在外对抗曹操东吴,并没有大将能对他的大军造成威胁。
可是他总有一些隐隐约约的担心,特别是今次,鄂焕的反常的举动,让他更加忧心忡忡。
“敌袭!敌袭!”阵阵警报从营外传来,雍闿大吃一惊,最担忧的事情,还是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