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按下了接听键：“喂？”

“降谷，转身。”赤井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零一扫刚才的阴霾，强压住心里的激动，赶忙问：“你在哪？”

“你转身。”赤井继续说道。

零按照他说的做了，转了个身，看到身后不远处的电话亭里，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黑色的长发并没有被水打湿，依然在随着晚风飘动；头上戴着针织帽，手上夹着一根烟。

赤井单手插兜，走向了零，说：“走吧，我请你喝一杯。”

……

第一杯啤酒下肚后，零才开口问了第一个问题：“你怎么没有死？”

赤井淡淡一笑：“当然是你的朋友救了我。”

“景？”

零这才忽然想起，自己的衬衣领子下面还带着一个发信器。他取下了发信器，关掉之后塞进了口袋，随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我告诉苏格兰，像手冢这样一个极端的人，会这样直接承认他的罪行，背后肯定是有什么想法的。我把我的推测告诉了他之后，他就定下了这个计划。走在那条街上的其实全部都是你们公安的人，只是手冢的手下刚好挑中了我。”

“我衣服里穿了防弹衣，所以现在还能坐在这里和你说话。”

赤井笑了笑，继续说道：“不然，这一块，怕是会留下一个洞。”

说着，他在自己的心脏周围比划了一下。

新端上来的啤酒，零又咕咚咕咚地喝完了。他一边让服务员继续续杯，一边问赤井，你是掉海里了么？

赤井摇了摇头：“没有。因为不只是苏格兰，还有其他几个人的帮忙。苏格兰说，你们几个都是同期的同学。”

“那个断崖中间其实还有一块突出来的地方，他们在那个位置准备了一个超大的气垫，四个人一起接住了我。不过，我的手机也确实不小心掉海里了。”

“原来如此，是班长他们啊……”

不知是不是酒精催化的缘故，零笑的很开心，说：“他们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好的朋友。”

赤井一只手托着下巴，把刚端上来的里脊烤串推到零面前，笑着问他：“那我呢？在这个世界上，我是你的什么人？”

“后劲儿很大的人。”

零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了。然而，刚说完他就后悔了，感觉这话就像是在表白一样。

赤井第一反应是，零在说自己的代号。

喝过酒的人都知道，其实威士忌的后劲儿都很大。如果一不小心喝多了，上头的感觉会很要命。

结合语境，再看零猛灌了几杯酒的反应，他好像并不是在说自己的代号。

一个小时后，赤井扶着零上了出租车，两人一块去了零住的地方。

“我真的没喝多，你不需要送我回来的。”零笑嘻嘻地说着。

赤井也忍不住笑出了声，心说，站不稳都是次要的了，关键是，加入组织以来，我还是第一次见你笑成这样，这绝对是喝多了。

锁上了公寓的房门，赤井低声叫了一句：“降谷。”

“嗯？”零晕晕乎乎地应了一句。

赤井捏着他的下巴，看着他的双眼，问：“你之前说的，后劲儿很大，那是什么意思？”

距离很近，近到零又闻到了他身上的淡淡的香气，以及掺杂其中的一股很淡的烟味。

本来就喝了酒，各方面感官都很敏感，再闻到这股味道的话……

零几乎是拼尽了全力，才勉强抑制住自己内心的冲动。

“字面意思……”零轻声回答。

很喜欢，很想要再靠近一点，哪怕只有一点点。

他害怕，害怕如果靠得太近，自己就会受伤；所以，零又不敢靠他太近，也不敢捅破那层窗户纸。

可这种吸引，又是很致命的。

这就导致零只要一想起他，心里就会有点难过，这种感觉无比的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