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国府正院。
火把光照下,此地亮如白昼。
东府上的长房长孙,人多敬重的小蓉大爷,而今披着衣衫,双眼无神地望着前面废墟里,冒出的浓烟。在他前后,则有数名西府上的护卫,严加看守。
距离不远,被救出来,体无完肤,但以奄奄一息的贾家族长,正被安置在席子上,叫来的郎中,在查看后,向前方站立的贾政摇了摇头:“回大老爷,二老爷,珍大爷吸入烟雾太多,后又为横梁所砸,且身上有多处烧伤……请恕老朽无能为力,今只能以银针刺激穴道,让他暂时醒来了!”
一听及此,原本于旁边的尤氏,大哭道:“这可怎么办!没了珍大爷,我们可怎么活?”
其他人也都有些兔死狐悲之感。
宁府珍大爷,守着祖先家产,虽没做过什么善事,但到底是贾家族长,宁府顶梁柱。
短短时日内,连遭劫难,便是连身死都显得有些窝囊。且为亲儿子放火,不幸烧死,还有那投毒事,一传十,十传百下,宁荣二府基本都听到了。
可叹宁府的乱,不是一般乱。
族长贾珍要没了!
小蓉大爷也完了!
这事一旦传出去,整个贾家,都会成为天下笑柄!
在旁边披着长衫,显得有些急躁的贾赦,就显得有些不耐烦道:“那还快不将珍哥儿弄醒!”
白面郎中,显得有些犹豫,这位珍大爷若是以汤药喂之,还能这么迷迷糊糊的拖上几日,若是用银针激发潜能,便只能保持一刻清醒,死得也会更快,许就在今夜。
毕竟是享有爵位的威烈将军,一旦死了,朝廷明日调查,他本人也会脱不了干系……
而于贾家内,荣府上的二老爷贾政,于府内府外人看去,多少要比大老爷贾赦靠谱些,郎中低着头,没敢应下,眸光在停留在抚须的贾政脸上。
贾政听着尤氏的哭声,再望向堂堂宁国府内的狼藉,开口道:“都别哭了,已给老太太去了信,先将珍哥儿扶入内院屋子里,至于贾蓉,押入祠堂监牢,严加看管……这次看到贾蓉得了失心疯,还有胡言乱语的下人,也全都集中起来,不得让之外出。且于到来的五城兵马司之众,琏哥儿你去安抚,就说宁府上遭了贼,贼人放了火。此外,赶明儿城门一开,也当迅速为玄真观去信……”
贾政捏着胡须,布置起来,话语里,不像往常那样叫“蓉哥儿”,且是直呼其名。
贾家到来的男丁里,都听出了这位西府二老爷的意思,贾府上的事,容后算账,但关乎贾家门面,则需今夜就堵上了。而那些见了贾蓉胡言的下人们,担心背后论之,其中雷霆手段下,怕是有很多人见不到明天太阳,一早出现在城外乱葬岗里。
在像贾家这些大家族里,死一些人并不算什么,但以家族和个人脸面,看得却是比什么都重。
“是!”
贾政仓促安排下,贾府一众男丁迅速应下,贾赦于这个弟弟,心里虽有些看不惯,但也没有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