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恒吉所做的坏事之多,他心里实际很是胆小,也一直防备着,若是有朝一日,翻了跟头的退路。
这在南郑城内,自家府舍之中,费尽千辛万苦,所挖掘的隐秘地道,且正是为此准备。
刚才他在堂舍的一应话,且是为了混淆视线!
至于这些跟随的下属,其中人品事上,方恒吉从来没有指望过。
说不定,刚从他府上出去,就有人马上向贾峥告密了。
“多谢通判体恤!”
被留下的两名亲信,心下感激涕零。
方恒吉随之于此,又道言了两句。
大体是在撤退之时,该注意的一应事项。
等这亲信一走,原是方家的家生子,前些年还受主人方恒吉安排,担任过汉中之地最大马匪首领的老管事,佝偻着身子,时下走了进来,禀告道:“老爷,按照您的要求,就于今夜,老夫人,还有夫人公子等,于方才,已经通过地道,往城外转移而去,其中接应者,乃是本地扮演的百姓之属,那城外即便有搜查,亦难做识别!
时辰且也不早,还请老爷也做准备,快些离开!”
方恒吉坐在书案处,正在写下最后一封书信。
管事的话语落下之际,他的最后一笔,正巧是落了下来。
闻声,抬头道:“嗯,将这封信,通过我们的渠道,以最快的速度,送到神京去。
我离开后,你亲做主持,将密室中的其他重要东西,全数烧毁!”
说到这里,方恒吉站起身来,来到一侧的书柜处,从其中抽出了一地图,将地图行做展开后,看向其中的山川之属,道:“另外,蜀王早于汉中之地的部署,断不能暴露之,这次事出突然,便是靠近蜀地一带的隐秘工坊,其中制造的军械之属,当全数保管好,并交付到蜀王府手中,我等即可拿到最后一批钱资!
老靱,我能信任的也只有你,但以接下来一段时间,我不能露面,就全数交给你来处置了!”
“请老爷放心,老仆必然全数安排好!”
……
是夜。
一应汉中府衙的整合捕快,在铁牛的带领下,受贾峥之命令,将方府全数给围了起来。
然而,距离子时还有一个时辰的时候,铁牛忽然发现,方府之内,竟然出现了浓烟。
铁牛一下子警觉了起来,想起了贾峥于府衙内的嘱托。
“方家内的人,在烧毁证据,不用待在外面了,受知府命令,全数冲进去,方府中人,但有敢行做反抗之属,以反贼论之,杀之无妨!”
“是!”
铁牛手中的这些人,即全是之前召集的壮汉之属,这些日子里,跟在铁牛身后,见惯了大场面,而今便是连通判府,也能踏入搜寻,这等所为,方才以前,那是根本不能去想。
故于此,一个个都感觉跟着知府,为其处事,算是做多了!
在铁牛的言语之下,一应人等,迅速轰开了方家的大门。
……
汉中府衙的后堂舍。
今日诸事安排妥当,皆有人行做执行,贾峥原本打算休息一二。
但没想到,刚从书房里出来,即有铁牛派来的人相告,方府之内,出事了!
方府之监控,早就有之。
贾峥也本是打算着,明日即等城外的一应证人带来,将方恒吉先行抓铺之,并行固定证据。
现在出事,他穿着外衣,边行往方府的路上,就有猜想,一则是方恒吉通过手段逃跑了!二则是方恒吉畏罪自杀!
当他马不停蹄的来到方府,看到为铁牛等人,一应控制之属,没有找到方恒吉的面孔,或者尸首,就明白是前者!
“府君,这该死的方胖子,竟真的不见了,属下有做问询之,可以这些人,一问三不知!”
铁牛恼火的很,见了贾峥到来,忙是火急火燎的行做汇报之。
贾峥点了点头,且是往方府内部行去,边走边道:“方府的管事呢?”
“这些人有做相告,乃是三刻钟还有见到,以安排他们烧毁书房,还有密室中物,可属下于内内外外,便是那天井之内,行做搜寻,连影子都没有看到,此人莫不是江湖上的高手……”
高手?
江湖上,想要不声不响,于百众人的眼皮子底下,离开这囚笼般方府的高手,又有几人?
贾峥自身即便武力不俗,但凭心问,他则做不到这些!
“这管事,包括方恒吉,要么是通过密室藏起来了,要么是这府舍之内,有地道,逃走了其他地方。将所有人再做问问,方恒吉,还有方家管事,最后出现在哪里?
若是问到,重点搜查这些区域,外则当注意有没有地下洞口,还有那墙壁,是否为隔间,隐做空虚之地!”
贾峥这般安排,让铁牛恍然大悟,他锤了锤自己的脑瓜子,自己怎么没有想到这些,难怪公子能当知府,还能成为大顺状元郎!
铁牛即做应道:“属下这就去!”
铁牛领命,行做问询的同时,贾峥来到了方恒吉的书房所在。
只是这书房之地,早有行做搬空,所见者,不过是书桌上,所见的笔墨,外有空白的纸张之属。
贾峥来到书桌之畔,在坐下之后,且沉思间,看向了那白纸,眼睛顿时眯了眯,向同行而来,守卫在书房门口的护从道:“到灶舍之所,去为我寻石炭而来!”
“是!”
十几息后,石炭寻来,贾峥随之小心在上面涂抹看来。
待之涂抹完后,以这书写之人的用力之大,仅能看到微弱的几个字迹。
其中,“蜀王”二字,最是醒目。
“蜀王?”
蜀王李秀,乃是昌元帝同父异母弟,太上皇朝时,一直守驻在成都府。
但自昌元三年起,昌元帝以兄弟不常见为由,将之召入京师,一直没有归于成都府的蜀王府。
这蜀王莫非有问题?
“府君!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