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渔是被抱上马车的。
出了医馆门,她所有的力气都已耗尽。
祁屹便放轻了力气,将她整个人抱上车。
马车里,她瑟缩着靠在角落里,双目无神,不知望向何处。
“吃。”
祁屹靠近她,伸出大手,手心里躺着一颗剥好的桂花糖。
他在来的路上买了一包桂花糖,原本没有打算要买,可听到那小贩的叫卖声说,现在的小姑娘都喜欢吃。
他便让阿卓去买。
江晚渔像是没听到他说的话,仍是木木然坐着。
若不是她还有细微的喘气声,真就与石像一般无二。
他捏起桂花糖,硬是塞进了她嘴里。
柔软的双唇触到粗糙的手指,她才徐徐缓过神来。
祁屹为了不让她的唇沾上黏腻,手指还在她唇上摩挲了一下。
江晚渔下意识舔了舔唇,杏眸无助望向他,“大人……”
她说话的时候,长睫轻轻颤着,眉宇间的凄哀尽显。
好似一块清冷出尘的美玉,被打碎那一瞬间脆弱又绝望。
祁屹的心间抽痛了一下,大手控制不住抚上她的发顶,一下又一下,轻轻抚摸着。
他的手掌又大又宽,掌心温温热热,抚过头顶发隙时,暖意袭来。
她好想抓住这一丝温暖。
可她又想到,眼前这人,再过不久便是旁人的夫君。
应是要保持距离,她不能再逾矩了。
所以她抬起了手,将那丝温暖拿开,“奴婢没事,多谢大人安慰。”
祁屹微微眯起凤眸,反手握住她的手,稍稍用力将她从坐榻上扯了下来。
她还来不及反应,他的另一只手又揽住她的腚,强行让她坐到自己的腿上。
马车忽的一阵倾斜,赶马的阿卓跟着摇晃了一下,若无其事地继续赶车。
因为怕晃倒,她不得已双手缠上他的脖子,缩着下巴看他。
祁屹也看向她,搂住她腰间的手,却在笨拙地轻拍着,手法像是在哄孩童。
她小时候犯了错,被爹爹凶,娘亲也是这么哄她。
只不过娘亲拍的是背,他拍的却是腰。
“大人,奴婢没事了。”
她真的没事了,因为她要报仇的目标,又多了几个人。
眼泪没法诛杀仇敌,但刚强的心可以。
“谁说我在安慰你?我今日穿得少,帘外灌进来的风太冷,你过来替我挡挡风。”
她向外看,车帘被风带起,似乎还真是如他所说那般,冷风会灌进来。
可她并未觉得冷。
倒是他这个身强力壮的人先冷了起来。
“那奴婢给大人多挡些。”她欲要敞开外袍,给祁屹挡风,手却被他按住。
“又想勾引我?我可不会因为你刚哭过而怜惜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