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您怎么亲自到这偏僻的小院来,若是您有需要奴婢做事,大可派人来唤奴婢,奴婢自会到老夫人跟前服侍。”
江晚渔才将几盆玫瑰从房中搬出小院,院门口就多了个人。
崔氏满脸堆笑,朝她走近,“江姑娘,明日是凌家大小姐的生辰宴,小棠她卧病在床不能出府,我身边那个丫鬟也是个残废,下人院子里的那群货色更是登不得台面,唯有你……”
“多谢老夫人抬爱,奴婢愿意随老夫人一同赴宴。”
江晚渔没有犹豫半分,答应得非常爽快。
爽快到崔氏都有些难以置信。
之前她那样苛待江晚渔,江晚渔竟也不怨恨她?
果真是个没骨头的贱婢!
想到这里,她不免生出几分愉悦,曾经那样一个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如今还不是得给她当牛做马,任意使唤。
虽说江晚渔现在独得祁屹的宠爱,府里的人不敢明面上欺压她,但终究是个贱婢。
千旭自古以来贱籍不得为妾,甚至收做外室都会被人指指点点。
祁屹是神威将军,又是北城指挥使,代表着朝廷的脸面,岂会为了她这个贱婢,失了名声?
她就算再受宠,也只能做个暖床的婢子,任所有人踩在脚下。
这权势啊,就是能让人着迷。
等杨月棠去了许府,她还能攀上一个贵妃的亲家,到时候她在都城的地位岂不是更高?
只要祁屹发现不了她的秘密,有他爹的在天之灵压着,她就永远是将军府的老夫人。
这样一想,崔氏脸上的笑便收了起来,换成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
“那你给我准备好些,随我一齐去尚书府,若是明日失了将军府的面子,看我怎么罚你!”
对于崔氏突然的变脸,江晚渔早已习惯,“是,奴婢遵命。”
送走崔氏,她赶忙回到卧房,拿出笔墨和纸张。
她早就想去尚书府了,奈何一直没有机会。
这次是个好机会,她可不能错失。
她靠着脑内的记忆,在纸上简单画出了尚书府的布局图。
爹爹有一个习惯,户部收缴的所有账簿,他都习惯多做一份,以防丢失或不轨之徒有意篡改。
而那些复刻的账簿,爹爹埋藏在尚书府中,每过七日就会将新的账簿一并放入,但所藏之处,除了爹爹自己,全府上下无一人知。
连两位哥哥也不知道。
他说过,只有将尚书府翻个底朝天,才有可能找到账簿。
账簿是爹爹作为户部尚书的命,只有他和皇上能看。
爹爹虽不喜当今圣上,但身居这个官位,他也只能伺奉一位君主。
当时抄家抄得突然,二哥在外收到了风声,赶回府报信的时候,刑部的官兵已经到了。
爹爹当时定是没有时间将账簿翻出。
而上次凌庭萱送茶叶到将军府,她问过时香一嘴,尚书府可有翻修。
时香说没有,只是简单地拆除了之前的装饰,挂上新东西。
毕竟凌伊阳刚上任,不敢太过奢靡。
一没有转移地方,二府中没有翻修,账簿必然还安安稳稳藏在原处。
她垂眸看着桌上的布局图,猜想账簿可能藏匿的地点,完全没注意到,窗外有一双墨黑的眸子,注视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