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亮,营帐中的太子束衣整齐,才叫人去唤祁屹进帐。
祁屹早已等候在营帐外,掀帐而入。
“祁将军,本宫吩咐你的事情,办得如何?”
“回殿下,那人死都不承认背后有人指使,一口咬定自己是受了天神的旨意。”
“放肆!此人之举实为造反,他若真是一介平民百姓,何来的勇气孤身造反?在他背后,定是有人指使,本宫命你去查清,不是为了听这些敷衍了事的话语!”
“殿下息怒,微臣在提审那名刺客之时,确实发现了其中的蹊跷。”
李瑀衍脸色稍有缓和,“是何蹊跷?”
“此人虎口隐约可见一道暗红血线,微臣曾听闻,江湖组织暗影阁的隐刺身上,会有这样的印记,微臣大胆猜测,有人雇佣暗影阁的隐刺,意为行谋逆之事。”
李瑀衍若有所思点点头,“与本宫猜测无二,昨日那刺客四处污蔑皇室,本宫就看穿了他的意图,你既知道他是暗影阁之人,可有对策?”
祁屹摇了摇头,垂下眸子,“微臣无能,暂未有对策,求殿下宽限两日,微臣定能想出法子,找出欲意谋逆之人,护皇室安危!”
李瑀衍虽不大满意他的话,但眼下已没有更好的对策,“两日,若是没有令本宫满意的对策,你自行到父皇面前请罪辞官!”
“微臣领命。”
“本宫这两日仍是住回你府上,但难民营不再去,你负责处理好难民营的事,有任何问题便回府向本宫禀告。”
祁屹眸底闪过一丝不悦,龙翼卫营有重兵把守着,任谁人也不敢造次,李瑀衍在此处最为安全。
住回将军府,他没法时时刻刻守在李瑀衍身边,一旦有闪失,全责在他。
再者,那日李瑀衍虽和江晚渔起了冲突,两人关系也不再如从前一般,可他总觉得,李瑀衍不会轻易松手。
许是他多虑,可放任一个不怀好意之人在府中,多有隐患。
“殿下,恕微臣……”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李瑀衍打断,“怎么?祁将军不想让本宫住回将军府?是担心本宫会对你府上的下人做些什么?”
“殿下误会了,微臣是怕将军府护院不如龙翼卫营,没有重兵护在殿下两侧,恐会令殿下陷入危机。”
“本宫会命谢大将军增派龙翼卫到将军府,暗处也会派人保护,本宫意已决,龙翼卫营本宫待着不适,即刻动身回将军府!”
祁屹没法儿再推却,只能道:“微臣遵命!”
送李瑀衍回了将军府,他交好办事项,临出府之前,特意去了一趟玉笙居。
“将军?”双溪在打扫小院,见到他来,微微有些意外,“江姑娘一早随五公主出了府,说是要上三公主府拜访。”
“她回府之后,让她在玉笙居等着我,哪儿都不许去。”既她不在,他便先到难民营,将该处理的事务处理好。
“是。”
……
江晚渔随五公主到了三公主府,府门外的护卫拦下她们。
“五公主殿下请见谅,三公主交代过,公主府一律不准外人进入,若是登府拜访,还请五公主稍作等待,卑职这就去通禀三公主。”
“本宫出宫前,母妃特意交代本宫,闲暇时候多来三公主府上走动走动,毕竟是姊妹,出了皇宫,定是要互相多照应照应。”
“是,卑职明白。”
约莫等了一刻钟,一个护卫才从里院出来。
“五公主殿下,请随卑职来,三公主就在后花园等候。”
进了公主府,江晚渔紧跟在紫云紫月后边,她是一个不入流的婢子,不能在公主府上东张西望。
可迈进后花园的那一瞬间,她就被一阵阵嬉闹的笑声震得耳朵疼。
笑声有男有女,其中还夹杂着悠悠琴声。
即便是如此吵闹的环境下,她还是一耳就能听出来,此琴声出自何人之手。
她没能忍住,偷偷抬起眸,望了一眼琴声出处。
果然是大哥。
大哥坐在垂柳下,双手抚琴,奏以讨三公主欢心。
三公主与好几个梨园的伶人嬉笑在一起,肢体多有接触,完全没有男女大防的规矩。
见到五公主进来,三公主才停下勾起伶人下巴的动作,妩媚一笑。
“哟,今儿是刮了什么风,把奇奇怪怪的人都刮了过来,本宫的公主府只为玩乐,可没工夫伺候假正经的人。”
三公主的话刺耳,可晗月为了江晚渔还是忍下这口气,“凝心姐姐,晗月嫁出宫多时,至今未能上公主府拜访,母妃让我俩平日里多走动,好有个照应。”
凝心并不给她好脸色,“你在本宫母妃面前假惺惺也就罢了,何必还要特意跑到本宫跟前,演给本宫看?若你担心不好向母妃交代,本宫见到母妃之时,可以帮你美言两句,你想在宫外有个照应,不如直接去拜访凌府?”
晗月捏了捏手中的锦帕,“凝心姐姐,你我二人现已是孝敬同一个母妃,姐姐何必总是对我针锋相对,此前你我许存着误会,不如趁今日和解。”
“你找错人了,本宫没这么好说话,更没必要与你和解,假扮什么姊妹情深,你想要找安慰,想要听人说好话,本宫劝你有多远滚多远。”凝心随性抓过面前一小壶酒,大口灌入嘴里。
晗月不走,紫云紫月却觉得这个主子有些丢脸,小声道:“五公主,咱们还是回吧。”
“平漪,送客!”凝心手一挥,让身边的一个婢子赶人。
“五公主,请回吧,我们公主还要饮酒作乐,恐没法顾及五公主,按照礼法,独留五公主一人在旁边坐着,终是说不过去的,请五公主莫要为难奴婢。”平漪上前,转告逐客令。
晗月干脆绕过平漪,径直走到凝心身边,找一个空位坐了下来。
“凝心姐姐在这儿饮酒作乐,我亦是想陪陪姐姐,姐姐无需顾及我,只管继续便可。”
她偏要留下,其实也不仅仅是为了江晚渔。
自幼时起,她就与凝心有了矛盾。
凝心在宫中一直受宠,从小到大横行霸道,但凡遇到不顺心的事、人,凝心都是以极为强烈的态度去反击。
因此惹了不少人,无奈众人碍于皇上和安贵妃的面,终究是不敢对她做什么。
她与凝心恰恰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