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让他上来，我有事想跟他谈谈。”秦厌不知何时站在楼上，身体倚靠着栏杆向下望，傅时予抬头时正巧跟她的眼神碰撞在一起。

大概是病情来的突然又汹涌，她的十分脸色憔悴，就连声音都显得有气无力。如今的她根本没办法让人和之前那个意气风发的影联系起来，只会让人觉得是一个身体娇弱的小姑娘。

既然是秦厌开口，霍骁也不好说什么，摆摆手让苏应退下给他们让开了道路。傅时予让时川原地待命自己单独上楼，霍骁则是嘱咐秦厌时间别太久。

房间里，秦厌坐在椅子上，顺手给对方也拉了一把椅子。

两人面对面坐着谁也没先开口，沉默良久之后，秦厌忍不住轻微咳嗽两声，动作却引得傅时予瞳孔一缩紧张起来。他站起身从一旁给她倒了一杯热水，然后递过去。

秦厌接过水杯抿了一小口道：“我现在这副身体你也见到了，恐怕没办法再帮你找黑鸦。况且，从一开始你的真实目的就不是让我帮你找黑鸦，而是单纯为了我，对吧。”

傅时予一双眸子盯着她，观察着她现如今的情况。距离凑近才发现她的脸色比自己刚刚在楼下看到的还要差，0815病毒在她体内潜伏多年，突然的爆发更是来势汹汹，现如今她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苍白的吓人，就连以往看着娇艳欲滴的唇，此时也只剩下惨白一片。

秦厌低着头望向手中的水杯，纤长的眼睫遮盖住那双曾经明亮的眼眸，灯光打下的光影照在她脸上显得人更脆弱一些。

“没错，从一开始我需要的就不是黑鸦，而是你。”

闻言，秦厌的眼睫微微一颤，随着她睫毛颤抖的，还有对面傅时予那颗只为她疯狂跳动的心脏。

“你分明是故意将我引到京城，但所作所为对我从没有过恶意，以你在京城的权力，完全可以将我困在那里，却还是在我想要回到M洲的时候选择了放行，甚至明知我总是拿你当做趁手的工具，却依旧一次次无条件站在我身边，可是为什么呢，我分明从未见过你。”

“不，我要纠正一点。”傅时予笑着，“并不是无条件，从来也不是无条件。自始至终我的条件只有一个，一个你。”

“什么……”秦厌惊讶的抬起头望着他，眼中眸光微动。

“两年前，就在这里，你曾救过我。当时，你穿了一件黑色的休闲卫衣，戴着口罩和鸭舌帽，手里拿着你最爱的那把武器，就那么神色自然的，将我背后的追杀者一击毙命。虽然你当时只露出一双眼睛，但那一刻的神情我永远都不会忘记。”

听到这里，秦厌握着水杯的手紧缩起来。确实，她两年前出任务归来在经过一片草丛时遇见一个人，当时对方浑身血污的倒在草丛里，他的意识还是清醒的，可他望向自己的那双眸子里却毫无生意，仿佛他早已经决定了自己的命运。而不远处，追杀他的人已经渐渐摸索过来。

秦厌当时不想管这些闲事，她认得出来追杀者是M洲地下拳场的人，手臂上都纹有专属的符号。本着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几率被发现，都不能给训练营找麻烦的原则，她想绕开，可看到那双眼睛她却怎么也挪不动脚步。

太像了，那双眼睛里充满的情绪太像自己心里的那个人，所以最终她从口袋里摸出刚刚任务时顺的几颗普通子弹，选择救下了对方，并且顺手把许离新研究出的伤药丢给他，本意是刚好让他试试药，活不活的下来就看他的命数。

再后来，地下拳场的人只凭借普通的弹壳根本锁定不了目标，又不敢得罪整个排行榜和M洲有头有脸的人，最终选择自己吃这个闷亏，此事不了了之。

秦厌完全没办法将面前的傅时予和当时的那个人联系起来，她盯着傅时予的眼睛一直看，突然发觉似乎是有一些熟悉。虽然对方的眼睛现如今满是算计和城府，早就没了当初毫无生意的模样，可秦厌发现，他好像确实是当初自己随手救过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