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溪鹤阳抬头看着晦暗的夜空,他的目光也同样变得晦暗不明。
“秦厌。”他突然喊她的名字。
“回棠溪吧,我可以给予你最好的生活和更多的能力。”
从子桑家开始,他就发现秦厌有着极高的武学天赋,想必假以时日,定能成为棠溪家的掌权人。
那颗糖可以将她的身体素质提升到一个新的高度,当然,她不想吃也没关系。
凭借她现在的情况,修习棠溪家的初级武学也绰绰有余。
“随随便便就许我这样的条件。”秦厌冷静的开口,“你究竟是什么身份。”
“我没告诉你么?”
棠溪鹤阳装作有些惊讶的表情,一度让秦厌又看到在子桑家时,他那副不着调的模样。
“我是棠溪家的现任家主。”
“我的母亲是独女。”秦厌反驳。
“我是从旁支中过继来的,我的使命就是找到棠溪家的大小姐,并且将她带回去。”
“没兴趣。”
秦厌说着就要转身,怎么一个两个都想让她继承家业,她真是一点儿兴趣都没有。
可刚走几步,棠溪鹤阳不甘心的声音便从身后传来。
“秦厌。”
脚步不停,继续走。
“我没有多少时间了。”
终于,秦厌的脚步停下。
她没转身,只是站在原地,背对着棠溪鹤阳,语气淡漠至极。
“别说这种模棱两可的话。”
“我曾服用过还没有完全成型的药物,所以身体早已从内开始腐朽。”
听着身后之人的话,秦厌垂在身侧的双手逐渐握紧。
她紧抿着唇,在思考判断棠溪鹤阳所说的真实性。
“我虽为族长旁支,却从小被当做药人对待,一直在为棠溪家尝试各种最新研制出的药物。”
“如果不是因为我的天赋而被选中作为继承人,想必许久之前,我就已经身体枯竭而死。”
“自我当上族长之后,族中便日日为我研制新药,仅仅只是为了延续我的寿命。”
说到这里,棠溪鹤阳发出一声嘲笑。
“多可笑啊,一个曾经的药人摇身一变成了族长,便再也不用替族人试药,可没有我,也会有其他人。”
为了将失传武学传承下去,棠溪族人必须日日服药加以努力。
就算棠溪鹤阳再也不用试药,也总会有别人顶替他的位置。
棠溪家,就是这样一步步传承至今。
听起来残忍,却又不得不继续下去。
“药的事情,你们可以寻求子桑帮助。”
“子桑向来看不惯我们的做派,他们认为我们拿活人试药是残忍至极的。”
秦厌嘲讽一句:“我也同样认为。”
她并不觉得失传武学有必须传承下去的必要,这种损人又不利己的行为,早应该消失。
“失传武学并没有错!”
棠溪鹤阳情绪突然激动起来。
“错的只是我们,只是我们这些想要将它延续下去的人。”
“想要修习它的条件实在是太苛刻了,棠溪家传承几千年,却也没有出过几个符合此条件的人。”
“无奈之下,棠溪祖辈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可棠溪从未逼迫过任何人,如今棠溪家服用药物的人,皆是心甘情愿,这点从语姨就能够看得出来。”
说完,棠溪鹤阳有些颓唐的低着头坐在长椅上。
半晌,他失望出声,“你走吧。”
看来,秦厌并不期望回到棠溪家。
她甚至和其他三大家还有外人一样,认为棠溪是个离经叛道、残忍至极的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