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如此!
父亲自那个贱人的长女嫁入宫中后就对她多有忽略,眼下王慈笙又被圣上亲封为郡主,可她却将要远嫁诛临郡那等苦寒之地。
她曾跪下求过父亲,父亲也是如这辰王妃一样,径直略过了她!
“我听娘娘说你自幼爱笛,我不善笛,也不懂这些,只能让人买了这红木笛。小小薄礼,还望笙妹妹不要嫌弃。”
王慈笙整理头发的手一顿,看向了那躺在盒中的红木笛。
她小心翼翼的拿起来,握在手中,眼含热泪,心头一热,轻轻抱住了永宁。
永宁对她这突如其来的情感有些莫名,但是王慈笙眉眼确实与子蕊过于相似,每当她皱眉,总能让永宁想起东离那位古灵精怪的小公主。
她轻拍她的背,感受到了自己肩头的湿润。
“三小姐,王妃娘娘与二小姐有话要说,还请三小姐行个方便。”
绿荷腰一弯,手一伸,竟是在她们尚书府下起了逐客令。
王萱简直要被气笑,奈何势不如人,她只能咬咬牙咽下这口气。
“小女告退。”
永宁掏出手帕轻轻为她擦泪,又笨拙的弯腰捡起地上那支沾满了墨水的笔。
“性子温软些不是错事,但若不分情况一昧忍让,只会让人变本加厉。我念在你救我腹中孩儿的份上尚且能在这屋内护你,可出了这屋门,我只是一个外人,在这深宅大院中,能护着你的,只有你自己。”
王慈笙颇为懵懂的皱了皱眉,似乎在认真思索。
她犹犹豫豫的抬手,在身前比比划划。
幼妘会意,代她道:“小姐说:可是自幼阿姐就告诉我不可以权势欺人,要做良善之人。”
永宁将那方绣着牡丹的手帕递到她手中,“娘娘教导的没有错,可人也要学会反击立威。譬如今日的情况,你是正室嫡出,又是陛下亲封的郡主,更是当今皇后的嫡亲妹妹。她不过是一个继室之女,母亲的出身根本上不了台面。若再在你面前造次,略施惩戒也不会有人多说什么。”
永宁顿了顿,看她懵懂的眼神,狠心道:“这世人欺善怕恶的占多数,你这个妹妹就是欺善怕恶的人。这种人就是经不住吓的纸老虎,只需一次就能镇住。”
王慈笙秀眉紧皱,认真思索。
永宁知道大约是自己说的和贤皇后教导她的大有出入,可如今王慈笙在府中明明身份尊贵,却仍因口不能言而备受欺辱。
永宁想帮她,可尚书府的事是她们的家事,她虽贵为皇亲,也断没有插手别人家事的道理。
王慈笙皱着眉头看向紧闭的房门,屋中只留下了淡淡的清香和她手中的的绣帕。
只有这些才证明永宁来过。
永宁的话一遍遍的在她脑海中浮现,却又好像总能听到阿姐说的要做良善之人。
晚上躺在床上,她握紧了手中的牡丹绣帕,眼神中有坚定的光芒。
后来永宁听说王家二姑娘性子强硬了些,虽说口不能言,但是身边有个知心知意的幼妘。
王家二姑娘自从及笄礼后,狠狠惩治了院中的几个刁仆,吏部尚书听说后没多说什么,只是让人牙子买了几个新仆任由二姑娘挑选。
居安轩换了一大批的仆从侍女。
永宁也是在怀胎八个月时才得知那批被惩治的恶仆行径多么可恶。
奴大欺主,私自克扣饭菜银两,在院中用奴仆身份却过着主子一般的生活。
永宁听到也只是一笑置之,看来她对王慈笙说的话奏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