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武帝对她的感情来的过于莫名,若当真只是因为她的画像,那她的恩宠是最不稳固的。
貌美之人数不胜数,容颜不过几许,容颜老去,她失宠,东离子民亦会再受战乱之苦。
景武帝不再多言,闭上双眼,“不早了,睡吧。”
永宁借着微弱的烛火看向景武帝的侧颜,她在他左眼角下发现了一颗小小的红痣。
梦中景武帝也有这么一颗痣吗?
永宁记不起来,梦中的帝王待她宽容,也守礼,距离太远,她看不大清。
时辰的确不早,景武帝明日还要再早朝,他休息时间本就很短,永宁不再多言,也闭上双眼。
可她快要熟睡时,又感觉有一道目光在自己身上,如同毒蛇一样缠绵,又如烈火一样炽热。
她微微皱眉,却抵不过困意,沉沉睡去。
梦中,她再次到了那极暗之地。
又看到了那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妇人。
她发了疯一样的抓住永宁,双眼通红:“你杀了她们,宁卿,你一定要杀了她们!你不杀了她们,她们就会杀了你!”
永宁挣扎,那妇人力气却实在大,抓的她肩膀生疼。
我不是宁卿,放开我……
景武帝轻拍她的背,试图安抚梦魇中的永宁,听到宁卿二字,他动作狠狠顿住。
看怀中人痛苦的皱眉,他低下头,在她紧皱的眉头轻轻落下一吻。
永宁在梦魇中挣扎了一夜,梦中有那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疯妇人,也有那个疯妇人身边那个病重的男人。
那男人看向疯妇人的眼神缱绻,似乎带着无限的爱意与愧疚。
他相貌平平,实在没有什么过人之处,永宁可以肯定自己从来没有见过他。
天将亮时,李溸悄然在殿门外问:“陛下?”
景武帝看怀中人好不容易安定,眼下睡的正安稳,他怕李溸进来把人吵醒,抓了自己的衣服出去。
李溸看到穿着中衣出来的景武帝吓了一跳,“陛下您这是……”
景武帝做动作让他噤声,指了指偏殿,李溸会意,接过景武帝手中的衣服就要往偏殿走。
还没到偏殿,景武帝看到有敬事房的嬷嬷要敲门,李溸吓得魂飞魄散,快步跑到那嬷嬷身边止住了她要敲门的动作。
嬷嬷和一众宫女跟着李溸到偏殿,看到了面色不愉的帝王。
“陛下,奴婢按规矩,该取宁妃娘娘的元帕了。”
景武帝看向李溸,“孤王看起来很像禽兽吗?”
李溸噤声不敢回答,额头出了冷汗。
“她才十五岁,离及笄还有两三月。”
景武帝眼下乌青,一副没有睡好的样子。
“孤王要上朝了。”
李溸不敢动。
景武帝过去踢了下他的屁股,“更衣!”
李溸被踹的险些拿不稳手中的拂尘,连忙对那嬷嬷宫女挥手:“还不快给陛下更衣!”
“宁妃昨夜睡的不大安稳,不要叫她,让她多睡会儿。”
“可是陛下,新入宫的嫔妃要给贵妃娘娘请安,这是您定下的规矩。”
景武帝不耐烦的“啧”了一声,瞪他:“孤王定的规矩,孤王说她不用去她就不用去。贵妃宽和,定不会与宁妃计较。”
李溸笑着点头哈腰:“对对对,是是是,陛下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