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兄长出生那日东离就落了一场好大的雪,自此后每次我与兄长生辰,都会落雪。我还以为……来西凉后不会再有了。”
景武帝低头笑着看她,“瑞雪兆丰年,是吉兆。”
在梦里,永宁也没见过西凉落雪。
如今梦醒后在西凉倒是见了,只不过这雪很小,像小盐粒一样。
二人正在躲雪,李溸躬身道:“陛下,这是王尚书的府邸。”
景武帝闻言回头,牌匾上赫然有“吏部尚书府”几个大字。
低头又看到永宁亮晶晶的眼睛,她笑着道:“是慈安阿姐的娘家?”
他点点头。
二人正想让李溸进去通报,就见白衣少女提着裙摆从门内出来。
永宁在看到她的瞬间,瞳孔颤抖了一下。
额头的美人尖,与梦中一样瘦弱端庄的身影,和贵妃四五分相似的脸庞。
王慈笙似也没想到自家门前有人,门口的守卫也不驱赶。
她见二人衣着华贵,男子又穿着象征尊贵的紫衣,女子貌美似天仙,她愣愣的盯着永宁看了好久。
永宁对着她颔首,莞尔一笑。
“姑娘,外边落了雪,可否在府上借把伞?”
养在深闺的姑娘是没见过旁的男子,但自从嫡姐入宫为贵妃,她曾远远的见过帝王。
王慈笙拉着幼妘跪下,规规矩矩的行了个大礼。
门口守卫见自家姑娘对着这对夫妇行大礼,面面相觑,犹豫再三后都跟着姑娘跪下。
王慈笙口不能言,幼妘又不知来人身份,只能道:“吏部尚书嫡次女王慈笙见过贵人。”
李溸有眼力见儿,上前将王慈笙扶起来,借着这个空隙,他悄悄对幼妘道:“姑娘,这是陛下与宁妃娘娘。此番出巡,不想过于招眼。”
王慈笙自打起来后眼睛就没离开过永宁,她笑着将手中的油纸伞递到永宁手中。
她比比划划,永宁依旧看不懂。
幼妘道:“夫人,我家小姐的意思是,天色将晚,雪不知会不会下的太大,若路上积了雪,回家的路怕是不大好走,还请夫人和郎君早些回家才是。”
永宁接过那把伞,将自己的手帕交给她,“我与二小姐也算有些薄缘,在东离时兴手帕之交。我今日将手帕交予你,等日后有缘再见,我们就是朋友了。”
王慈笙握着手中的手帕,上绣有莲花,与永宁的气质颇有些相似。
清冷,温婉。
她对着永宁笑,见牙不见眼。
“天色不早了,我们先回家了。”
路上铺了薄薄的一层雪,景武帝怕她湿了鞋袜,又蹲下背她。
永宁在景武帝背上,为他撑着伞,少年步伐沉稳,走在安静的街道上,背着最爱的人。
“东离时兴手帕交,那……我可不可以也有一个?”
永宁刚开始没反应过来,等她意识到时,忍不住笑了起来,趴在景武帝肩上道:“云郎,手帕交是说女子之间的,西凉没有吗?”
永宁感受到少年的身子僵硬了一瞬,步伐都别扭了些,显然不知道手帕之交是说女子之间的。
“西凉……西凉女子之间是簪花,女子之间为自己的闺中好友簪花。”
永宁听到,轻轻“哦”了一声,想了想,拔下发上的海棠簪子,轻轻斜插入少年发间。
少年感受到,也不挣扎,笑着把她往上颠了颠,生怕她掉下去。
“云郎是我的至亲至爱。”
她的声音温婉,如同一滴清水落入汪洋大海,滴落到他心中。
男子簪花像什么样子,可他没有反抗,任由少女胡作非为,还满面春风,很高兴的样子。
想到她今日第一面就给了王慈笙手帕,他轻声问:“你在宫中除了与王氏交好,我好像确实没见你与谁交好过。你很喜欢王氏姐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