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阿兄,想二妹妹,想陈娘娘,也想母亲。
她想逃离这里,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念头。
“绿荷,我们走吧,我们回东离,我们回家。”
绿荷却以为她是丧子之痛打击太大,她哭着为永宁擦泪,“公主,我们回不去的。”
“是啊……”永宁无声呢喃。
他们回不去。
他们逃不出戒备森严的西凉皇宫,也回不去面目全非的东离。
永宁擦了擦泪,“辰王回来了吗?”
绿荷点点头,“殿下自南楚一战后便一直留在帝丘,听说是在操练兵士,似乎要准备做什么大事。”
“把药端来。”
绿荷依言照做,她忙不迭的喂永宁喝药,看她将药喝完,总算松了一口气。
“李泽兰有没有说我需要多久才能好?”
“李大人说只要公主情绪稳定,一月即可。”
永宁冷笑一声,“孩子都没了,竟还要我坐月子。”
“公主,身子要紧。”
永宁望向绿荷,“不,家仇国恨要紧。”
她望向门外,笑了笑,“既然逃不出去,就借着他对旁人的爱,报我的仇,然后再去见我的亲人。”
这一月中景武帝也来过,他每次都准备好了说辞来哄她,可开门看到她盈盈的笑意,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她总笑眯眯的,仿佛从未经历过丧子之痛一样。
可她越是这样,景武帝越是心慌。
“卿卿,孩子总会再有的。”
永宁摸了摸空荡荡的小腹,面上轻笑:“是啊,孩子还会再有的。”
景武帝为她折了一支海棠花,颇为惋惜的递给她:“那垂丝海棠树极为好看,可惜等你出了月子就过了花期,你无法亲眼瞧见了。”
“没关系的,明年再看也是一样的。”
永宁音色温软,听起来像是在安慰景武帝一样。
他心中更为愧疚,接过绿荷手中的药,坐在永宁床边,细心的喂她喝完。
永宁一直盯着他这温柔的眼神,心中冷笑连连,嘴上却始终噙着一抹微笑。
等药喝完,永宁笑着道:“从前都是我喂你喝,如今躺在床上行动不便的竟成了我。”
啪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