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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的士人,多多少少都看过些医书,对医术有一定的涉猎,王敦也不例外,此方名为海藻玉壶汤,所用的药材,也是常见药,药性平平,哪怕治不好人,也吃不死,这让王敦去了杨彦欲借方剂毒害自己的想法,更加确认杨彦有投靠自己之心。
不过王敦不会表现出任何端倪,把方子推去一边,便问道:“你为东海国相,与沈士居为邻,士居近况如何?”
杨彦一直在暗暗观察着王敦的反应,虽然他猜不出王敦有招揽自己的意思,却能感觉到王敦的态度有所转变,那么,问起沈充是何用意?
沈充曾是王敦旧将,却投了朝庭去做兰陵太守,王敦本不是个大度的人,要说心里没有怨恨,怎么可能?问这话的意思,是想把沈充调回来,杀了,或者痛斥一番再度起用?
杨彦并不太了解王敦,对王敦的心思无从揣测,不过他知道,要想不得罪王敦,自己斩杀沈充的想法泡汤了,只能放沈充回江南。
于是沉吟道:“末将因征伐徐龛,与沈府君倒也有些来往……“
杨彦把沈充在兰陵的所作所为,与讨伐徐龛的过程,以九真一假的方式娓娓道出,其中大部分是真的,只是模糊了自己起的作用,他相信即便将来沈充见到王敦,也不好意思道出被自己算计一事。
末了,杨彦叹了口气,补充道:“沈府君还是轻敌了,南人怎识淮北凛冬,若是皆以北人出战,徐龛必授,石虎那厮或也未必能安返河北。”
从这一声叹息中,王敦就清楚杨彦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其实王敦虽然杀人由心,却不是随便杀,凡是对他有用的,他可以一再容忍,正如沈充,王敦从未想过把沈充杀之泄愤,毕竟沈氏富可敌国,杀了沈充,与沈氏的线就断了,而沈充之罪还不到抄家灭族的地步,他又不可能有如杨彦抄周札家那样的昙花一现机会。
因此,沈充他会继续用,直到亿万家财被吸干,但在用之前,得好好教训一番。
“嗯~~”
王敦点了点头,和聪明人交谈就是舒心,话不用明说,彼此可以明白对方的意思,眼下与杨彦该说的都说了,于是瞥了眼置于案角的一叠文稿。
果然,杨彦会意的拱手道:“末将刚刚回城,还未拜见王妃,若是大将军没有别的吩咐,那末将就告辞了。”
“去罢!”
王敦挥了挥手。
杨彦后退数步,望向了周琳,笑道:“周郎迎我进门,也烦请周郎再送我出城,如何?”
刹那间,周琳面如土色,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杨彦之分明是要杀自己啊!
6玩忙道:“石头城丁点大,杨府君莫非不识路?”
“哦?”
杨彦指着自己鼻子问道:“我不是叫杨彦之么,何时改名为杨府君了?”
“你……”
6玩知道杨彦在装疯卖傻,可是他能说什么呢,从杨彦进来,就口口声声杨彦之,现在杨彦要杀周琳,而王敦态度暧昧,情急之下,呼起了杨府君,这是妥妥的前倨后恭,小人行径啊,立时羞愧的无以复加。
杨彦拉起周琳的手,笑咪咪问道:“周郎,请罢?”
周琳以哀求的目光望向王敦。
实际上在与杨彦一翻哑语之后,王敦至少把杨彦看作三分之一个的自己人了,而杨彦的用处,显然比周琳大了千百倍都不止,况且杨彦寒门出身,不投靠他,还能投靠谁?在出身上,杨彦就比周琳可信,他从未想过,一名寒门庶子也敢于取司马氏而代之,无非是为家族挣一份前程罢了。
既然杨彦要杀周琳,那就卖个面子给他,顺道也震慑一下面附心不附的吴人!
“去罢,去罢!”
王敦又挥了挥手。
周琳立如烂泥般瘫在了地上。
向弥与李沐把周琳扶了起来,杨彦再次向王敦拱手,并向谢鲲也拱了拱手,便大步迈出。
他不知道此人便是谢尚的生父,不过凡是对他流露出善意的,他都会记在心里。
沿着山道一路向下,心情与来时窘然有异,建康之事也算告一段落,终于可以不久之后回郯城了,不过有些遗憾的是,荀华有孕在身,走不了,荀灌得留在建康掌军,慧娘与巧娘不能跟他走,这倒好,自己成了孤家寡人。
那么,裴妃该如何着手呢?
杨彦很想把裴妃推倒,由于存在诸多不可测的因素,因此一边走着,一边思忖起来。
石头城那宽厚的大门渐渐打开,如同被押上刑场的犯人,周琳的面色越苍白,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杨府君,周某就送到此处罢?”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