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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跑过步,桓温就把卫灌的字带了过来,是一篇奏章,名为《请除九品用土断疏》,以行草书写,也就是现代人最普遍使用的行书的鼻祖。
“嗯~~”
杨彦看的直点头,卫灌的字体微瘦,虽然结构和布局上有些瑕疵,但笔力雄浑,字迹轻巧又有风韵,毕竟这个时代,楷书还未完全取代隶书,书法也未达到唐宋的高度,卫灌作为章草向今草转化的关键人物,已堪称一代书法大家了。
桓彝送了卫灌的字,杨彦不能光收着不回礼,于是他也写一幅字,让桓温带回去,名曰,《陋室铭》。
“哦?”
桓彝摊开,先品鉴了一番杨彦的字迹,连连点头,抛除掉偏见,他发现杨彦的字,字形布局比卫灌更加合理,转折浓淡也恰到好处,而且字里隐隐有骨,使得字体凝练,看起来极其的赏心悦目。
再看内容,不由吟了起来。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廉青,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
”好,好啊,好哇!“
桓彝连声叫好,越读,他越觉得这篇赋描写的不就是自己吗?生活落魄,却志趣高洁,与七达鬼达,却如莲花般出淤泥而不染,这是为自己量身打造出来的啊,心里竟对杨彦生出了一种知己的感觉。
而杨彦在桓温离去之后,便带着袁耽去往覆舟山脚察看地形,除了娱乐会馆,将来的期货市易行也建在这一带,背靠覆舟山,又有后湖与长江联结,进可攻,退可守。
不知不觉中,两日过去了,这些日子以来,王敦的心情很是烦燥,杨彦废去司马冲,是对他威望的重重一击,斩杀沈充,形同于折了他一臂,覆舟山的失守,更是打乱了他在建康的布局,攻守之势已易,尤其是杨彦挟迫郑阿春召陶侃入都辅政,形同于平白无谓的给他制造了一个敌手。
王敦就觉得,局势的发展已经脱出了自己的掌控,未来的变化不再以他的意愿为转移。
“哎~~”
钱凤从旁叹了口气道:“丞相可是后悔没能在大江布上重兵,先一步击溃东海水军?”
王敦捋须道:“杨彦之来的太快,出乎了寡人意料,以致诸多布置尚未派上用场,如今再回过头来看,兵围杨府,放纵卞从唆使司马冲强娶袁女皇,实乃一步臭棋,否则局面怎会如此不利?”
其实从一开始,钱凤不就赞同王敦招惹杨彦,以王敦为首的荆襄人士没与东海军作过战,缺少切肤之痛,难免不服气,再加上拥大江天险,又势了破竹般取下建康,军中盛行一股骄狂之风,以为可挟持杨彦之子作为人质,但很明显,一脚踢到了铁板上。
杨彦不但来了,还第一时间废掉司马冲,另立新君,召陶侃,又攻克覆舟山、破沈充与苏氏,围了府邸之围,一时声势无俩,也让王敦的大好局面付诸东流。
“丞相是否心有不甘,意图夺回覆舟山?”
好一会儿,钱凤又问道。
王敦眼里现出了寒芒,点点头道:“杨彦之只有战舰百余,水军勉强过万,我若调集水军,与其决战后湖,士仪以为是否妥当?”
“丞相不可!”
钱凤立时拦住。
“嗯?为何?我有战舰近千,兵力十万,难道连区区东海水军都灭不得?”
王敦现出了不悦之色,他需要一场胜利挽回名声,望向钱凤的眼里,现出了危险的光芒,仿佛不给个说法,就要叫刀斧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