碉堡上方有铜锣炸响。
粮队也于原地,套走骡子,紧急收缩布阵。
战马的价格南北差异很大,平均起来,一匹公马在五万钱左右,母马还要贵些,而马骡的价格比马价高两成,六千辆车,一万两千头骡子,最少值七亿钱,这是一笔巨款。
“杀!”
屈支六与呼延瑜几乎同时挥手,步骑一窝蜂的冲了过去。
在黑夜中,分层次,按布就班的攻打没有意义,首先是看不清,其次碉堡攻防一体,随时随地都能开炮放箭,一批批的攻打,反而伤亡更大。
步卒的目标是碉堡,骑兵则是直冲粮车。
霎时间,蹄声隆隆,喊杀声大作。
管商回头看了看车辆,便沉声道:“依托车阵,弓弩手准备!”
军卒死死盯着阵外。
蹄声越来越接近,城头开炮了,面对密集阵形,自然打散弹,前方哭叫声不断,随即碉堡开始放箭,除了射击孔射出一支支的弩箭,碉堡顶端还有弓箭手。
因着十万人马来攻,铺开的截面很大,至少有近两百座的碉堡在开火,虽然单个碉堡的火力不强,无非就是每一面的几个射击孔和堡顶的数十弓箭手,以及隔好久才能打一发的钢炮,可是如此之多的碉堡一同开火,无时不刻都有成千上万的箭矢射来,偏偏你还射不到他。
只能挨打。
慕容昭倒吸了口凉气道:“以往某还想,明王修筑如此之多的堡寨,真不如筑一道城墙,但如今看来,这密集的堡寨比城墙好使啊。”
贺兰蔼头点点头道:“不错,如明王修筑城墙,我军攻上去倒是一劳永逸,而堡寨攻破了一座两座并无大用,却偏偏不得不攻,明王此人,确是名不虚传啊。”
宇文逸豆归脸沉了下来,没有说话,今晚来的是他的直属部下,没有一个是宇文乞得龟的人马,这也没办法,宇文乞得龟前几次卖力卖命,损失惨重,又成功获得了石虎的好感,分派任务下来,咬着牙也得接。
明军开始从堡顶向下抛洒火弹,一烧一片,早有准备的赵军骑士把泥沙包扔下灭火,但仍有火头燃烧着,照亮了前方的战场。
看着一具具的身影突然就倒在地上,宇文逸豆归的心口直抽,毕竟他是宇文别部大人,所谓别部,虽同姓宇文,但与宇文乞得龟的关系,恐怕只能归结于几百年前是一家,就好象两人同姓李,一个住河北,一个住河南,能说这两人有什么关系么?
“好!我军攻打堡寨了!”
屈支六猛叫了声好。
就看到飞梯被架上去,有军卒往上攀爬,可是靠着地面的一个豁口中,却是伸出了一根巨锤,猛击在了飞梯底端。
“轰!”的一声,因有人的重量压在上面,梯脚直接被锤断,几名军卒如下饺子般摔了下来。
“娘的!”
屈支六又忍不住大骂。
这真是看不出来啊,小小的堡寨,攻防兼备,犀利无比,比城墙好用,至少从城墙底部,伸不出一支大铁锤把飞梯锤断。
众人头疼之极。
其实这种带地堡的碉堡,搁现代很容易对付,开这么大的口子,一颗手榴弹扔进去,轰的一下全完玩,可那时没这条件。
“咚咚咚~~”
有士卒操起破城锥,去砸那墙,可是料想中的皲裂与泥块碎碎砖哗哗下落没有出现,墙壁只浮现出了一道浅浅的白印子。
“轰!”
又一具飞梯被锤倒!
随即碉堡顶端几只火球扔了下来,火光熊熊,火海中惨叫连声!
众人面面相觑,心底一股寒气渐渐滋生。
“将军,骑兵冲过去了!”
一名将领突的大叫,毕竟碉堡的火力虽猛,但密度不足,不足以作为面覆盖打击整个骑兵群,而且骑兵也边策马边向上抛射,压制住了相当的火力。
众将的目光被吸引过去,哪怕摧毁不了堡寨,把粮抢来也是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