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世正想开口，小女孩却先他一步，带着好奇的神色，问他：“你是谁？”

“可爱的小姑娘，我是检察官利世。”

利世带着友好的笑容，上前托起她的手，想吻她的指背。

于银挑开他的手。

利世顺势收回，见于银用手帕擦拭小女孩的手指，他也不觉得尴尬，继续说道：

“可爱的小姑娘，你不记得我了吗？我们见过的。”

利世的话让古意微不可察地勾起嘴角。

这位检察官用来套近乎的话术向来是这几句，从现在，到十多年后，似乎一直都没变过呢。

她立刻挂上惊讶的神情，眼睛睁得圆溜溜的，说：“我不记得我们见过呀。”

利世面不改色地骗小孩：“你忘记了？我以为你会记得那天。”

“利世……”小女孩拧着眉头思索，眼睛突然一亮，兴奋地说：“原来是你呀，我认得你是谁！”

她伸出一个小拳头，手指展开，像变魔法一样，项链勾着一根手指头垂落下来，“你看！我还留着你弟弟送我的项链呢！”

听见“弟弟”二字，利世的神色变得有些古怪。

在看清Z形吊坠的那一刻，利世的身体僵住了！

他拽起项链，仔细地瞧，猛地看向小女孩，问：“你为什么会有这条项链？！”

看见利世的神情，古意的眼底闪过一丝疑惑。

他真的是演的吗？

怎么比她预想中的表现还要真实？

利世神色激动，声音隐约发颤：“你见过玄都？他在哪里？！”

小女孩被于银用斗篷罩住。

“你吵到我耳朵了。”于银冷漠地抬眸，“送客。”

“等等！”

利世的声音急切，说：“善良的小姑娘，请告诉我答案！这对我很重要！”

小女孩的脸隐在于银的斗篷中，细弱的嗓音：“他在城堡里。”

-

透过窗户，古意看着远方的巨型飞船渐渐升空，化为一道光影。

“他走了，高兴吗？”

于银走到她身后。透进来的自然光，使他不适地眯起眼睛。

古意将窗帘拉上，缓缓吐出三个词：“女仆。黑猫。项链。”

她转身，微笑，“于银哥哥，这不是你所希望的吗？”

于银轻轻捏她的脸蛋，淡紫色的眼眸有着神秘的雾气，“他和雕塑一样，很多余。”

飞船中。

何折站在星皇雕塑面前，利世静静地陪在他身边。

不知过了多久，利世开口了，小心翼翼地说：“玄都，我找了你很久——”

“你还记得吧。当年，你就是为了他，抛弃了我。”何折转身看着利世，嘴角勉力弯起弧度，眼神很凉，说：“为了星皇的大业，将自己的亲弟弟送出去当人质，你真是一位忠心的属下，以及——一位狠心的哥哥。”

利世的心仿佛被箭刺穿，语气愈发愧疚：“玄都，当时情况紧急，我不得不这么做……对不起。”

他上前紧紧抱住何折，“玄都，你是我唯一的弟弟，是这世上我仅存的亲人，你在我心中的地位独一无二！我希望你能原谅哥哥，请让我好好地补偿你！”

何折推开他，语气嘲讽：“你要还星皇的恩，却拿亲弟弟的命去赌？补偿？你知道我在草木星人那里经历了什么吗！到现在为止，你都没有问过我一句，为何我的身体骨骼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为何我会沦落到D03星！如果你真的想找我，为何不发布全星际的寻人令？！”

“我有苦衷！”利世已是眼含热泪，“玄都，我知道你这些年一定受了不少苦，但请你相信，我从来没有放弃寻找你。”

利世紧紧握住何折的手，“我会补偿你！你想要什么，我能够做到的，我都会满足你！”

“将桃花送回我身边。”何折认真地看利世，“我只有这个要求。”

利世怔了一下，叹了口气，说：“抱歉，我能看出来，于银很喜欢她，没人能够从于银手里抢人。我把你带出来，已经付出了不少代价。”

何折抽出手，转身走进舱道，轻呵一声，说：

“你的虚伪让我憎恶。我很清楚，付出代价的人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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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仆端来一杯温水。托盘上有两粒褐红色的药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