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辈子。”
月光撒在两人黑发,把他们渐渐远行的影子拉的越来越长。
安若猛然回过神,脑子胀痛得有些混乱,她一时间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
而站在她面前的男人,他在看到安若的那一刻,就认出她了。
她就是自己苦苦寻找的白纤纤!
她是他的纤纤,是他跪在宗室立誓要保护一生一世的白纤纤,他找到他的信仰了!
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着,左手手背青筋暴起,他狠狠咬住牙关,忍着体内那股要冲破身体疼!
“谢、谢谢……”安若张了张嘴,没敢再继续看男人那张脸,她会不自觉地心痛。
裴津城轻闭了闭眼,忍下那股叫嚣的痛,唇色微微苍白,却扯出一抹淡笑:“你不记得我了?”
安若抬头看他,一股熟悉的感觉萦绕心头。梦里少年身影与他重叠,但……她始终忘记了,也看不清对方的长相。
她抿唇:“我……应该记得你吗?”
她很清楚自己没见过他。
男人长得这么英俊,剑眉星目气宇轩昂,一双丹凤眼上挑,举手投足的仪态势必不是小门小户的出身。
可她好像在什么时候把他忘记了,怎么也想不起来。
裴津城看她对自己一脸陌生的表情,他心如刀割,眼睛蓦然泛酸的厉害。
她是纤纤,可为什么……她不记得自己了?
“真的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安若看到他眼中失望的情绪,不知为何心里难受极了,她慌忙避开:“抱歉,我们应该不认识。”
她拥有的只有小时候流浪的记忆,再往前,每次想要探究都会头痛欲裂。
她的样貌不再稚嫩,但这张脸还是很好认得。
毕竟白家的基因在这摆着。
她不似小时候天真烂漫,性格有些冷,特别是对现在陌生的他。这应该是她在中原生活的原因。
裴津城眼底带有浓重的愧疚,口口声声说保护她的人,居然让她流落中原十几年,他该怎么弥补?
“先生……”见他盯着自己出神,安若抿唇提醒:“谢谢你刚才仗义相救,如果不嫌弃的话,改天我和我丈夫一起请你吃顿感谢饭。”
她刻意提醒对方自己已经结婚,怕走了一个蒋明轩再来一个登徒子,这周围又没人……
况且看他刚才打蒋明轩那股劲儿头,一个根手指都能把她一介弱女子甩墙上!
惹不得。
但是听在裴津城的耳朵里就如刺一般插在心上!
她结婚了,对方还是中原人。
终究是他来晚了吗?
“如果没有事的话,我先走了,感谢你出手相救。”她不忘再说声谢谢。
可每次听在裴津城心里,都是一记重创!
他的纤纤,以前都是古灵精怪地缠着他,粘着他,现在竟然这么疏远。
在她眼里,他是不记得姓名,不记得容貌的陌生人。
安若扶着栏杆慢慢起身,踮起一只脚蹦跶着往前走。
可一只腿坚持不了多久,很快她累的又坐下来。
裴津城很想把她抱起来,可以想到自己现在在她眼里的身份,只能收回手,柔声道:“你的腿受伤了,还是让我帮你看一下吧。”
“不用了,谢谢……”安若下意识把受伤的那只腿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