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破的茅草屋内,秦枫残魂漂至破旧木椅上静坐,饶有兴趣打量跪地磕首青年。
“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名字,村里人都叫我卖鱼郎。”
“那好。”
“从今以后,你叫…”
秦枫残魂摸着下巴琢磨会,最终给出了个亲切的名字,“你觉得秦狗蛋如何?”
“亲…狗蛋?”
少年一脸的懵,他抬起沾染泥灰的面庞看向秦枫。
秦枫残魂眼皮一翻,挥了挥手,“算了,就叫你秦无道。”
“秦无道…秦无道…秦…”
少年喃喃自语,眸子里的光芒也愈来愈亮,他跪地磕首,“谢谢义父赐名,从今天起,我就叫秦无道。”
道完,秦无道抬首,可令他惊异的是,面前静坐的虚影早已经消失不见。
“啪!”
虚掩的房门轻轻推开,开门声引起秦无道的注意。
他扭头望去,只见屋外,一身穿补丁青裙的少女静静伫立。
少女面容清秀,短发简单用根麻绳束缚,皮肤泛着健康的小麦色,尤其是胸前被青裙包裹的挺硕,鼓鼓囊囊的,似要从中挣脱束缚蹦出。
“雀儿?”
秦无道一愣,他抹了把脸上的灰尘,默默站起。
来者,是他的青梅竹马。
深吸一口气,望着少女面容上的冰冷,秦无道眼中疑惑渐浓。
和蔼可亲的雀儿,好像变了,变的冰冷,不复温和。
“你父亲死的时候,真的没有留下别的宝贝?”雀儿声音冷淡,她迟迟不肯进入房中,眸子里满是嫌弃。
“宝贝…”
“哪还有什么宝贝?”
秦无道苦笑,脑子里的记忆缓缓浮现,他父亲与孙祀之父乃是老乡,同为战场上退役的低阶鬼兽师。
鬼兽师的身份何其尊贵?
即便是低阶鬼兽师,回归故乡植鬼村之时,也受到村中众人欢迎。
而自己的父亲,更是在请愿下肩扛重担,成为植鬼村村长。
可惜在自己幼年时期,父亲为了抵抗村寨寒霜饥荒,他一人进入深山为村子众人狩猎吃食,从此再也未归。
而镇守村子的孙祀之父,也就顺理成章的成为新一任村长。
秦无道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天。
在自己父亲失踪后,夜里,披着羊皮的狼,是如何展露獠牙,目露贪婪凶光,将自己父亲留给自己的大半积蓄强行夺走。
公鸟消失,雏鸟,又怎么抵抗的了贪婪的猎食秃鹫?
雀儿闻言有些厌烦。
她厌烦的看了眼秦无道,随即转身离去,这么多年的相处,她对其自是知根知底。
说没有。
那便没有。
离去之时,雀儿冷淡声音响起,“你好好卖你的鱼,可能这样的生活会很适合你,孙祀哥看中了我。”
“他将带我去看看外面崭新的世界。”
“我很珍惜这个机会。”
“为了能走出植鬼村,我愿意为孙祀哥做任何事。”
“哪怕他要我身子也无妨。”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我只是个弱女子,菟丝草不依附别的植物吸取营养,永远也存活不久。”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孙祀哥能给我想要的生活。”
“鱼哥。”
“孙祀哥夺走了你的鬼院名额,仔细想想,也是物尽其用,为了你好。”
“像你这样的人,即便到了鬼院也不会有太大的出息。”
“倒不如把机会给孙祀哥哥,我替孙祀哥谢谢你,待他日后飞黄腾达,定会回来给你补偿。”
“…”
雀儿走了,徒留屋内如遭雷击的卖鱼郎呆傻站立。
原来近些年对自己的好,都是假的。
秦无道双眼泛红,他手掌颤抖,缓缓从兜里掏出枚银色发簪。
辛辛苦苦攒了俩年的卖鱼钱,方才买来的,本想送给对自己好的姑娘当做礼物。
如今一看。
傻的还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