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谁说的准,”临渊嗤之以鼻:“鬼毕竟是鬼,现在杀了替天行道,总比以后让她误入歧途的好。”
“阿弥陀佛,是老衲的错。”老和尚低声念经,神色悲悔,手下木鱼敲得又紧又密,仿佛在倾诉过错一般。
“贫道不明白,大师对她生平事迹那么熟悉,为何不去超度她?自己不去还不让其他和尚去。”
他除厉鬼前打听到,曾经是有不少云游道士和尚想要收叶府女鬼的,后来都不了了之。
探过古宅才发现,那是因为宅中有佛光隐约闪现,而佛光的来源是一串埋在合欢树下佛珠。
他早就猜测是老和尚所为了。
“老衲,愧对叶施主。”
此言一出,临渊立马倒吸一口凉气:“莫非你是她爹?”
“施主慎言。”老和尚深深叹口气,放下木鱼,双手合十,眼睛仿佛透过缭绕的檀香看到更远的景象:“叶施主沦落到今日之境地,是老衲失职。”
“你不是说,她当年是被父亲继母和妹妹所害,你既然不是她父亲,这事又跟你有什么关系?”临渊奇道。
“先前老衲有些细节不曾相告,”老和尚起身走到殿外,雨雾渺渺蒙蒙,却洗刷不净心中的愧疚,他沉闷闷道:“阿弥陀佛,临渊施主,老衲重新与你讲一遍吧。”
从前,甘茗城是附近三洲最大的茶城,甘茗城中第一茶商叶家茶庄更是做上了皇商,每年将茶叶进贡给皇家,得到不少封赏。
叶家向来一脉单传,可惜到了叶老爷那一辈,只传下来一位女公子,叶夫人便没了,女公子出生在白露那日,就叫了白露。
叶老爷疼叶白露疼得跟眼珠子一样,要什么给什么,舍不得委屈半点,为了她连续弦都不愿,就怕继室委屈了女儿。
后来啊,白露长大了,爱上青梅竹马,同为茶商的贺家庶子。
叶老爷不允,说他心术不正,可敌不过叶小姐要死要活,终究还是答应了让贺二入赘。
白露成亲不到半年,叶老爷就在一次走商时路遇匪贼,不幸亡故。
叶家匆匆交到了叶白露手上,面对突如其来的厄运和盘根错节的商场,她举步维艰。
之后贺二以赘婿协理生意之名插手,还拉动贺家施以援手,叶家才堪堪保下,但实力大不如前,进贡之权也旁落贺家。
贺二自插手叶家生意后就没再退出,还常常跟白露讲贺家在叶家危难之秋出了怎样的力。
本来白露便心底感激,久被念叨后更拿贺家当自家人看了,连皇商旁落都觉得是无需计较的虚名。
次年,阳春三月,叶白露怀孕,为养胎彻底放手生意,全权交由贺二处理,只每月抽看一次账本做做样,同年十二月产下一女公子,唤作倾霜。
其后又三年,贺二费尽心机拔除完了叶家老人,彻底掌控叶家生意,露出丑恶嘴脸,叶白露才明白他的狼子野心。
贺二光明正大的将外室接进叶府百般宠爱,外室膝下之女居然比白露之女还大一岁,叶白露悔之晚矣,两年后被其磋磨死去。
白露死后,贺二的外室扶正为妻,此举使本是叶家嫡长女的叶倾霜变成了庶女,贺二从此愈发阴狠歹毒,为富不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