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渊身子一滑,平地一个趔趄,手忙脚乱的扶住柱子睁大眼睛:“沈小姐你别瞎说,饭可乱吃,话不能乱说。”
沈欢颜一听,垂下头揪帕子,神色忐忑又可怜:“林公子是不是,嫌弃颜儿没有女儿家的矜持?”
“不是,沈小姐,婚姻不可儿戏,还是要深思熟虑才行,不然要吃亏的。”临渊苦口婆心的教导她。
沈欢颜心中暗自赞同。的确是这样,她梦里就吃尽大亏。
听了他劝言,沈欢颜更加确定临渊是值得托付终身的君子。
他朗润俊秀,为人坦荡,细致温柔,还奋不顾身的下水救过她……
太多太多细节都在证明,他比梦里那个只会口花花的狗男人好一千倍一万倍!
沈欢颜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颜儿深思熟虑过了。”
“不,你没有。”临渊不想同她多费口舌,只粗略的解释。
“临渊是道号,并非姓名,取自典故临渊羡鱼,贫道乃清修之人,无心红尘,劝告沈小姐有空还是多想点自强之法吧,靠人不如靠己。”
说完不再管她,兀自离开,只留沈欢颜一人在凉亭中发懵。
如果临渊回头就会发现,夜雨中的灯笼红得格外诡异,可他没有回头,。
凉亭后方的花丛深处,一个女子摇曳生姿的走至沈欢颜面前,呵气如兰。
“好姐姐,又在哭什么?”
沈欢颜抹掉眼泪,望向女子的眼中有不做掩饰的厌恶:“沈芷柔,你少来跟我装模作样。”
被叫做沈芷柔的女子捂着嘴咯咯娇笑,笑声乍听是娇媚,细听则妖异,像山间动物的叫声。
沈芷柔长相清丽,眼角上挑,眼尾处一颗泪痣摇摇欲坠,平添三分娇娆。
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被她糅合得浑然天成,又纯又欲。
“我的好姐姐,别跟妹妹生气了,贺之荣那种男人,还不如殷寿,等我完事了,就把他还给你,如何?”
随着她逼近,沈欢颜下意识往后缩。
沈欢颜是怕沈芷柔的,就像老鼠害怕猫一样,见过她嫣然含笑着杖杀丫鬟的后遗症,从梦里带到了现实。
即便如此,在刚刚一段话里,她也努力抓住了一个名字:“殷寿是谁?”
沈芷柔笑而不答,定定凝视她,于是沈欢颜就像被蛊惑般,不躲不避,呆呆入了神。
两张脸几乎贴在一起,沈芷柔张开朱唇,隔空吸食着属于沈欢颜的红色气运。
而沈欢颜的意识蓦然跌入了一个无底洞。
眼前乌漆嘛黑,什么看不见,只能感觉到自己在一直在往下掉,却总也不见底。
就在此时,腕间莫名传来一阵刺痛,她猛的捂住手腕,指尖触到一根细细的绳结。
记忆骤然回笼,她想起这是被母亲责骂后,临渊安慰她时给的。
他当时还说什么来着?
好像说……这是一根辟邪红绳,会在危难时候保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