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不过我知道,全天下的岁旦都很热闹。”
一年一岁旦,新年换旧年,对世人而言,除旧迎新的岁旦大抵是世上最好的节日了,天大的坏事都可以翻过去,万事皆可从头开始。
只是叶倾霜向来把岁旦看作一场不约而同的谎言。
明知人生不可能从头,做什么骗自己,若现状不可改变,明年复明年,有什么不同?
世事并不会因一个岁旦就对人手软,拖延之后,问题不是依旧存在么。
显然,她的思想偏悲观,所以即使如是想也不会与谁言说。
白泽赞同的点点头,煞有介事道:“那倒是,没有不热闹的岁旦,但南周一定是最最最热闹的那个。”
“为什么这么说?”叶倾霜仗着没人看得到,随意到小摊前看草编小玩意儿。
白泽脸上带着喜色,也跟着看草编:“因为我和临渊过得第一个岁旦就在南周,那时候我们刚下来就赶上了。”
它乐颠颠的回忆了一会,面露遗憾:“可惜没时间好好玩,一执行完任务就被下一个任务召走。”
“那时候很忙吧?”叶倾霜一路走一路看,间隙中可有可无的接了句废话,白泽却很认真的点头。
“贼拉忙,恨不得把自己劈成三个用,话说回来,巍溟不也是分身乏术,才把临渊劈出来嘛哈哈哈哈。”
白泽尬笑了两声,见叶倾霜微微抬着唇角,神色淡漠非常,遂闭了嘴,散步似的跟着她慢慢悠悠踱步。
可白泽到底不是能憋事的性子,斟酌半晌,还是开口问出了心里疑惑:“崽,你是不是因为巍溟记恨上临渊了?”
“没有。”叶倾霜只是淡淡的否认,却不欲深谈。
白泽都察觉出来了,最近一说起临渊,她就兴致不高,爱答不理的,好像极不耐烦。
但她说没有,那就没有吧,反正它也没办法撬开她的嘴。
话题一转,白泽开始絮絮叨叨讲起南周的风土人情,从爱吃虫鸟养毒养蛊说到擅武弱文,头头是道。
叶倾霜听得有趣,不由发问:“你怎么连这都懂?”
她以为百兽先知只懂神鬼妖仙,竟然还懂人间,这就有点神奇了。
白泽骄傲的送过去个“有什么是爷不懂”的眼神,慢悠悠摇着尾巴,留下个背影。
叶倾霜笑笑,刚想跟上,身后却有一柄小巧锋利的弯刀破风而来,径直穿过她的魂魄,插在木柱上。
白泽警觉的蹿回来:“崽崽?!”
“我没事。”叶倾霜毫发无损的看了眼玄铁弯刀,而后漠然回头。
一名七八岁的女孩正阴恻恻盯着她,黑色瞳孔像化不开的墨般,幽深又沉郁。
叶倾霜回首对上她的黑瞳,神态镇静自若,不慌不乱,却也不开口,只是静静的与之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