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老六没有想到的是,没有等来主人一家,却等来了让狗子们闻风丧胆的一群人—打狗队。
这天中午,也就是孙建军他们坐上火车的这天,老六正无精打采的趴在孙传武家院子角落石榴树底下发呆,冷不丁的听到了一声似有似无的惨叫。
虽然离得很远,它可以肯定这是哪只狗临死之前绝望的叫声。
很快,惨叫声接二连三的传来,越来越清晰。
“砰砰!”
这是木头跟骨肉接触的沉闷声音。
“啪啪!”
这是火药爆燃的声音,跟过年放鞭有一拼。
空气里的硝烟味、血腥味越来越浓。
老六吓坏了,拼命想挣脱栓绳子,舌头都勒出来了,但绳子只是绷直了,却没有断。
它想叫人,却不敢大声,只能一边朝堂屋的方向低声呜咽,一边在原地转圈。
这时孙建成从外头跑回来。
老六像见了救命稻草,尾巴摇的飞快,用嘴叼起链子,想让孙建成帮他解开。
可惜的是,孙建成只是看了它一眼,就直接跑进屋。
孙建成对正在看电视的父亲说:“爸,镇上派出所带了打狗队,上咱村打狗来了!”
孙传武摇着蒲扇,纳闷道:“以前打狗都提前通知一声,这回咋没听说啊?!”
孙建成说:“我听说是小屯那边有个小娃让狗给咬了,得了狂犬病,没救回来,这回上边临时组织打的狗。”
……
此时,西岭村。
玉儿在头里走着,身后跟着的一高一矮两个年轻小伙子。
矮个子扛着一根碗口粗的扁担,高个子端着一杆长长的洋炮。
玉儿把人带到孙建国家门口,伸手一指:“就是他家养的狗,叼走俺家小鸡儿,还死不承认!”
两个小伙子犯了难。
高个子说:“婶子,这家锁着门哩…”
玉儿怒道:“他家是故意的,狗肯定在里头藏着呢!”
矮个子一拉高个子胳膊,两人悄悄商量了一分钟。
最后还是考虑到杨四海的面子,决定撬锁。
他们虽然是上头派下来西岭村打狗的,别人可以不告诉,但大队书记肯定得打好招呼。
矮个子朝手掌心吐了口涂抹,抡起扁担照着铁锁就砸。
你还别说,一看就是砸惯了锁的行家,才抡了两下,铁锁就“哐啷”一声打开了。
三人闯进去犄角旮旯都找遍了,也没找到老六的影子。
玉儿还想砸房门,这回那两个打狗队的不干了。
开啥玩笑,下来之前派出所都培训过,万不得已砸个把大门没啥事,可要是砸房门性质就不一样了。
毕竟现在有个罪名叫入室抢劫,人家一告一个准。
“那咱打完别的狗再回来找,我就不信了,它连家都不回!!”
……